學達書庫 > 赤川次郎 > 小偷啊!要立大志 | 上頁 下頁
一二


  「他是我的模特兒。你看!就是這幅畫。」

  照美拿出一張素描。

  真弓看了那幅畫,不禁瞪大眼珠。

  「呃?好像今野先生?」

  ——道田大叫。

  * * *

  「喂!不要激動!」淳一跳上沙發。

  「你……你一整夜都當那……那個女孩子的模特兒……」

  真弓單手持槍,逼向淳一。

  「停!停!你的槍可是上了膛的!」

  「你害怕沒命?」

  「當然囉!」

  「那麼,你就老實招來!你有沒有跟她亂來?」

  「沒那回事!我沒有說謊!我只不過當了她的模特兒罷了!」

  「你一定脫光了衣服。」

  「怎麼會呢!不是只有臉部嗎?」

  「她下面又沒畫出來。」

  「這就對啦!她只不過畫了臉部而已,我怎麼會脫光衣服?」

  「誰知道?——好啦!這回輪到我了。」

  「你要幹嘛?」

  「你當模特兒,由我來畫。」

  「你畫?——喂,沒有一個畫家是脫光衣服畫畫的。」

  「我不管!我要仔細審察你以後再畫。」

  真弓脫下衣服,拿好手槍,「這一次輪到你了!」邊說邊抵住淳一鼻尖。

  「——你完全搞錯了!」

  淳一罩上浴袍,從浴室走了出來。

  「不是很好嗎?做為你的懲罰。」

  真弓也釋懷地走了出來。

  「那個女孩子,快要死了。」淳一說道。

  「哦——」真弓打了個哈欠,然後認真地問:「那是開玩笑的吧?」

  「才不是呢!——癌症。已經是末期了,頂多只有三個月好活。」

  「……」

  真弓乍時無聲。「難怪她看起來體弱多病的樣子……」

  「她有一個心願。」

  「什麼心願?」

  「把作品完成以後才死。」

  「是這樣子的啊……」

  真弓的臉上,豆大的淚珠成串落下。真弓的心地一向純真善良,所以特別容易受到感動。

  「喂!你又不是愛哭鬼。」

  「不好嗎?誰像你那麼無情!」

  「哭又不能解決問題。」

  「說的也是。」真弓瞬時止住眼淚。

  淳一歎道:

  「你的淚腺上是不是裝了水龍頭?」

  「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。——你要是大盜的話,就為她盡點心力吧!」

  真弓的話雖然不見得都是首尾一致,不過意思倒是說得過去。

  「所以,我想幫她完成心願。」

  「好偉大!」

  「會很痛的吔!用那麼大的力氣……」

  「你怎麼做?你想把那件雕刻作品——」

  「偷出來。」

  「偷出來?」

  「然後等她完成之後,再送回去。」

  真弓稍微想了一下。

  「——偷五公尺長的棒子?」

  「對呀!」

  「你怎麼能辦到?」

  「什麼!我早就想好辦法了。」

  「——這件事情,對你來說太困難了。」

  「試試看吧!——不過,我有一個請求。」

  「是什麼?」

  「這件事不是一個人可以辦得到的,所以我想雇用一個人。我會給錢的。你要不要幫我?」

  「你要刑警當小偷的幫手?」

  「這是助人耶!」

  「即使那樣……怎麼對得起刑警的良心……」

  「不要說這些傷感情的話嘛!」

  淳一抱起真弓,親了一下。

  「即使那麼做……也不會違背良心的……」

  真弓愣愣地依偎在淳一身上。

  4

  「我是富永進一。」

  死者的弟弟和死者長得頗為神似,只是富永進一身材較瘦,看來大約四十五、六歲。

  真弓心想:這個男人是否前來繼承哥哥的遺產?

  「——這次的展覽會是家兄的遺志,我還是會讓它如期圓滿展出的。」

  富永進一和真弓走在尚未開館,空蕩蕩的美術館內。

  「你從令兄那裡一定得到一筆為數龐大的遺產囉!」

  「是的。可是,稅金也很可觀。——或許不得不賣掉幾件正在這裡展出的美術品。」

  真弓也不是沒有準備就貿然前來的。富永兄弟感情並不融洽,這可由弟弟事業失敗背負債款,而哥哥毫不加以援助這一點看出來。

  「嗯……,這個問題可能會讓你不高興,可是——請問令兄被殺當天,你在那裡?」

  「啊——,你是要我的不在場證明?!」富永微笑著說,「那也是事業的一部分。——當時我在跳舞。」

  「半夜?」

  「是的。同伴都是一些夜貓子。大約半夜一點鐘開始,……直到五點左右。」

  「你一直都在那裡嗎?」

  「是的。因為是由我做東。」

  「地點在?」

  「箱根的一家飯店。」

  這樣的不在場證明,真令人無可挑剔。但是,總覺得太完美了一些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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