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赤川次郎 > 殉情海岸 | 上頁 下頁 | |
三三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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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嗯。怎麼了——」 「被殺了。」栗原說。 「嗄?」片山呆住了。「她們兩個都在這裡,生龍活虎的——不,其中一個睡著了,但好端端地活著呀。」 「我懂。不是她們兩個。」 「那麼是誰?」 「那個女騙子,叫神山百合香吧!脖子被繩捆住勒死了,在庭院裡發現的。現在你們去那邊——片山,你有在聽嗎?」 「我在聽著。」 「如果有聽就響應一下呀。」 「課長,對不起。我……現在剛好要回去火枝宅。」 「是嗎?麻煩你好好看守住現場了。」 「是。」 「片山——不要緊吧?好好對那對姊妹花說清楚。」 「是。」 「我等你的聯絡。」 「是……」 片山答了無數次「是」,可他甚麼也沒想。 「哥哥,怎麼啦?」晴美問。 「咪噢。」福爾摩斯抬起頭來。 「百合香——死了。被殺的。」 車子驟然降速,停下來。 「片山兄!剛才你說的是真的嗎?」石津說。 「唔……詳情我沒問。在那公館的院子裡——」片山說不下去。 百合香一度差點被殺。儘管如此…… 為何不加倍留意呢?笨蛋! 片山一時不敢回頭,一直盯著前方的夜空。 後面傳來呻吟聲,美雪兩手掩臉大哭,然後打開車門跑了出去。 「哥哥。」晴美說。「你去一下。」 「呃……不過,不打擾她比較好——」 「人在任何時候都希望有人關心的。」晴美用強硬的語調說。「我來負責這邊的事。」 「好吧。」 片山從前座出到外面。美雪站在路旁,背向著他。 「你……」片山戰戰兢兢地伸手去碰美雪的肩。美雪彷佛在等著似地往他轉一個身,撲進他的懷裡。 「你……堅強些……」 片山結結巴巴地嘟噥著。他瞭解美雪的心情,他也想哭。 「過份……」美雪終於仰起臉龐。「太過份了!」 「唔!的確很難受。」 「是我……把她叫到火枝家去的。」她用手背擦淚。「等於是我殺了她啊!」 「沒有這樣的事!」片山禁不住使用責備的語調。「她在那邊過得很愉快,她等於重新做人了。只是——有人妨礙了她。」 「片山先生。」 「嗯?」 「假如,殺死她的兇手就是我們家的甚麼人,請不必顧忌。」 「唔,不會的。」 「我想親手殺了兇手!」她緊握拳頭。拳頭在微微顫抖。「真的,我是認真的!」 「知道——我明白。」片山用力捉住美雪的肩膀。 車上的阿梓醒來。 「怎麼啦?」她望望車外。「美雪……你在為我而哭?」 「阿梓小姐。」晴美靜靜地開口。 「荒謬!」貴惠瞪眼。「叫醒家母?家母呀,她是病人哦。這種時間叫醒她?開玩笑!」 「姐姐。」美雪挺上前。「有人被殺了啊!」 「那又怎麼樣?」貴惠反唇相譏。「是因你讓那種小偷進來我們家的,給我們多大的麻煩呀!」 「冷靜一下。」片山捉住美雪的肩。「明天好了。來,出去庭院看看。」 「可是……」美雪一直瞪著貴惠。「竟然有這種姐姐!」 她故意讓貴惠聽見,說完就迅速往庭院方向走去。 「美雪還小,所以不懂。」貴惠說。「她不知道守秩序的重要性。不過很快她就明白的了。」 「那個又怎麼樣?」片山說。「不管怎樣為了家都好,那樣子對待阿梓小姐太過份了吧?」 「阿梓——」貴惠表示意外的樣子。「她怎麼啦?」 「我們都知道了。你們和正高先生串謀,叫阿梓小姐到酒店去,企圖把她交給一個名叫間丈太郎甚麼的歌手。那不是做姊妹的該做的事吧!」 「你沒理由對我講這番話!」 「不過,事情還沒完啊。間丈太郎死啦。」 貴惠畢竟也瞪大了眼。 「阿梓小姐說她也要離開這個家了,是當然的事。」 片山輕輕致謝,出到庭院去。 現在燈火通明,在草地上隆起的白布十分刺眼。 「嗨!」驗屍官南田站在屍體旁。 「如何?」 「唔,死了。」 「那個我知呀!」 「不過,受到這麼多眼淚目送的遺體也真稀奇呀。」 晴美也淚盈於睫。阿梓、美雪也是。加上流下同情之淚的石津,形成一個相當不協調的和聲。 「是絞殺吧。」 「對。大概是突然被襲擊的,當四周暗下來的時候。」 片山俯視地上已經不動了的百合香,說:「死得很辛苦吧!」 「對呀。死得不會舒服的。」南田點頭。「你的心情好像相當沉重似的。」 「她想振作的。」片山說。「上帝也太作弄人了。」 「我從一開始就不相信有上帝的。」 「是嗎?」 片山也沒有信仰。但他認為,上帝應該給人重新來過的機會才是。用一句「運氣不好」來解釋,似乎太可憐。 「如果說要找目擊者——不可能吧!」片山歎息。 「瞄。」福爾摩斯叫一聲,往亮燈的庭院照明方向看去。 「是嗎?這些燈熄了——石津,去找找看,這些燈的燈掣在哪兒。看看有沒有指紋留在上面。」 兇手多半不會這麼疏忽吧。不過,他不想放過任何萬一的可能性。 「片山先生。」美雪過來喊他。 「嗯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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