| 學達書庫 > 赤川次郎 > 午夜騎士 | 上頁 下頁 | |
| 二二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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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是啊！可以得到雙親的遺產……我也是，我得到的遺產是一筆龐大的債！」 照代說完笑了起來。 「債務？」 「嗯！——原本窮人只要肯工作，沒有過不下去的，可是，我卻不行！我家曾顯赫一時呢！是曾經有過的事。」 照代重複地說，「這不是開玩笑的話喔！為了自尊就得拚命償還這些債務呢！」 「一定很辛苦！」我說。 「所以到了三十歲，還沒結婚……」 照代喃喃道，「我有妹妹，卻比我早婚。只剩下我獨力奉養父母，因為也沒錢請人照料……」 「那你如何維生呢？」 「我賣古畫或書畫詩詞維生，可是也不是長久之計。」 「是呀！」 「後來，父親去世，債主逼迫而來，我簡直束手無策，母親又因受不了打擊，變成精神病。而我又不得不看顧母親！」 「原來如此！」 「喔！我正想提一提和西穀結婚的事。——常言道，人還不都為了遺產……」照代輕笑，「事實正是如此如果不是，誰會和一個七十老翁結婚？」 「這個嘛……」 「他開出條件，照料母親，又替我還清債務，我只得答應他，和他結婚。」 照代搖搖頭，「當時我的心情……結婚典禮就彷佛葬禮一般，說有多痛苦就有多痛苦。和那老人的洞房花燭夜，也是一點浪漫都沒有……」 照代抓著我的手。 「你懂嗎？有誰只看在金錢的面子上，願意和那種老人家生活！如果有其它人伸出援手，我絕不可能和那種男人結婚！」 「請鎮靜些！」 我說道，「我很同情您！」 「同情……謝啦！不過，現在的我，可說是前途暗淡！」 「為什麼呢？」 照代似乎沒聽到我的話。 「很冒昧地向您拉雜地傾訴苦水，——l您就當作沒聽過吧！好嗎？忘了它——」 便又踉蹌地走向其它客人群中，可能沒人願意和她交談之故吧，她開始抓起桌上的三明治吃起來。 我松了一口氣。 西穀照代的確對我傾吐真言吧！ ——我開始同情起她來。 人並不是天生愛做壞事，一定有他做壞事的原因或理由。 談到犯罪，事實上犯罪的人和我們一樣也是有血有肉的人。 因為肚子還不太餓。 「麻煩一下。」 我叫住男服務員說，「請給我一杯淡雞尾酒。」 就在這時。 「不要動！」 一聲高亢的聲音，響遍全場。 一瞬間，會場鴉雀無聲，只剩幾聲尖叫。 「——把身上的金飾統統交出來！」 頭上罩著頭罩的男人，手持機關鎗站在那裡。另一個也戴頭罩的男人，拿著一個布袋進來。 「快！嚷嚷的人格殺勿論！」 強盜怒斥道，「把寶石類還有錢包，都丟入這個布袋裡！」 主辦的那婦人沉穩地說：「大家鎮靜些！就照他們說的做吧！——來，我這手錶可是價值非凡！」 於是她先拿出自己的手錶和耳環，放入袋中。 大家才開始跟著摘下項鍊、耳環等一些首飾。 「不要磨磨蹭蹭！要快！」 持鎗的男人怒斥道，——「喂！那邊那個女人！」 眼睛一看，原來是西穀照代。 一眼看到，便是全身金光閃閃、珠光寶氣的，說不惹人側目，是不可能的。 照代蒼白了臉，呆站在那裡。 「戴了滿名貴的東西嘛！喂！」 「嗯……」 「快交出來！你不想活了不成！」 「但是……一實在太令人為難了！」 照代道，「沒有這些……」 「你寧可死也不要為難是嗎？」 於是便將給鎗口轉向她，「快交！」 「好吧……等一下……」 照代顫抖著雙手，摘下項鍊和耳環，放進另一男人手中的袋子裡。 「手煉是玻璃的嗎？」 「啊……你放過這些東西吧！這是很有紀念性的……」 「凡是手煉都得交過來！」 照代蒼白地說：「好吧……」 她似乎死心的樣子，將手煉摘下。 「非交不可嗎？」 「把你的頭打掉吧！」 於是手煉也掉落在袋子中。 「——都沒有了嗎？」 我也「捐獻」了一副耳環，雖然不是多貴重的東西。 「好！撤退！大家留在原地不要動！」 機關鎗朝電話的方向發射，將電話打得支離破碎，揚起灰塵。 「喂！走了！」 兩個強盜再看一遍全場，便迅速的消失在會場中。 「——啊！怎麼會有這種事！」 兩三位女性蒼白著臉，紛紛站不穩，跪了下來。 我看到楞住的照代，原地倒下，急忙跑過去看。 「怎麼了？」 主辦的婦人也過來了。 「好像是暈過去了。」 「我去叫人來！可是，出去會不會太危險了？」 「不會的！強盜拿了財物還不快逃嗎？！」我說道。 「對啊！那，快點——」 「我去好了。你在這裡看著她。」 我謹慎地低下頭，推開走廊的門。——並沒有飛彈射過來。 「達爾塔尼安！你在那裡？」 我喊著，卻沒人回答。 太好了。他一定去追那兩個強盜了。 最後我還是得自己去叫飯店的人，於是硬著頭皮沖出去了……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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