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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〇

　　「哇！好可怕！不過，生氣起來，也是挺可愛的！」

　　在後面的另一個人突然掀開皐月的裙子。

　　「做什麼！」

　　「嘿嘿！褲子是白色的嘛！」便笑得站不直腰。

　　「——喂！別鬧了！」一個聲音傳來。

　　一位年輕男孩直挺地站在那裡，身上穿著一件滿好看的夾克。

　　「欺負一名弱女子，公平嗎？」

　　「什麼跟什麼！你敢來神氣什麼？！」其中一個不良份子嗤鼻笑道。

　　「不叫你嘗一下苦頭不行！」

　　「圍成一圈欺負弱女子，還自以為得意，真是男人中的淺渣敗類！」

　　「殘渣敗類也不是好惹的！」一說完，其中的一個不良份子便舉拳揍那男子。而——那年輕男子輕輕一閃，且一拳擊向那不良份子，樣子帥呆了……但是，現實總是冷酷的！那年輕男子吃了一拳，仰倒於地。

　　「咦？」不良份子嚇了一跳，「倒地啦？！」

　　正看著這一切的皐月，突然歇斯底里。她似乎有面對危急情況，做出莽撞事情的習慣。只是，事實上她自己不自知。

　　「你們做什麼！殺人了！」

　　一陣淒厲的尖叫。

　　這音量都叫不良份子紛紛掩耳。

　　「來人哪！殺人囉！有人殺人囉！」皐月將書包在頭上甩動著，繼續叫喊著。而不小心被打中頭的不良份子叫道：「好痛！——喂！上！」

　　「警察先生！殺人喔！殘酷的殺人鬼！噁心的殺人魔！十三號星期五喔！」皐月在說什麼，自己也搞不清楚……

　　為了讓皐月這招赤手空拳護身術（？）停止住。

　　「好了！——我們要走了！再上！」

　　「喂！還不住手！趕快逃啊！」不良份子才紛紛跑開。

　　「你才是——暴力份子！」喊叫的卻是不良份子這邊……

　　皐月哈哈地喘著大氣。

　　「窩囊廢！懦夫！」醜態畢露，卻又「——你還好吧？」對好不容易爬起來的年輕男子說道。「真沒面子！」那男子站起來，「我原想幫你，卻受你幫助了。」

　　「但是，還是要很感謝你！如果沒有你伸援手，後果就不堪設想了。」皐月道，「沒受傷吧？」

　　「嗯……還好，只是下巴有點疼而已。」那男子摸摸腫脹的地方道，「不過，你挺勇敢的！」

　　皐月有些不好意思，臉上立刻通紅。

　　「我是太忘我了……我一鼓作氣，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！」

　　「威力十足哩！」

　　「真討厭！」皐月笑道，「啊！你嘴唇裂了！」

　　「沒什麼，舔一舔就好了。」

　　「可是……我家就在前面，請您到家裡一下，我幫您擦些藥。」

　　「不必了，沒關係的！」

　　「如果這樣的話，我真的覺得很過意不去！」皐月的固執不是普通的固執。

　　結局是，強行拉著那年輕男子至家中，進了起居室。——女傭已經回來了。

　　「你家好大！」年輕人道，「我叫做秀治。」

　　「我叫黑川皐月。一個人住這裡！」

　　便去提急救箱來。「——那腫起來的地方，應該用冷敷比較合適吧！」

　　「不要太在意啦！」秀治道，「你一個人住這裡，不會太孤單？」

　　「只是太無聊了。」皐月道，「偶爾有小偷闖入，日子倒還不難過哩！」

　　「咦……好痛！」秀治跳起來了。

　　「啊！對不起！弄痛你了？我以為不會痛！」

　　那還用說嗎？

　　「——已經不礙事了！」

　　秀治喘口氣，「那你三餐怎麼解決呢？」

　　「女傭會幫我做。然後我再一個人孤單地吃。」

　　「啊？那不是很無聊嗎？」

　　「沒辦法呀！」皐月道，「——你叫秀治先生嗎？」

　　「嗯！」

　　「你可不可以陪我吃晚餐？」皐月道。

　　「啊？可是……」

　　「和我這種小孩共進晚餐，很無趣是嗎？」

　　「不是！才不是那樣！」秀治道，「我肚子正好很餓哩！」

　　＊＊＊

　　「真是豐盛的一餐！」走出玄關，秀治邊說道。

　　「別客氣！我好久沒這麼快樂了！」皐月道。

　　不知怎的……兩人默默站立良久。

　　「那麼，就此告辭了！」秀治走向大門。「再見！」

　　皐月揮著手道，「——秀治先生！」

　　「嗯？」

　　「等等！門還沒開！」皐月趿上涼鞋，跑了出來。「對不起！我疏忽了！」

　　「不！那裡話……」

　　皐月按下門鎖密碼，門戛然而開。

　　「——嗯，秀治先生！要再來喔！」

　　「可以嗎？」

　　「嗯！一個人吃飯太痛苦了！」

　　「是嗎？」

　　「還有……」皐月有點難為情地道，「和你在一起好快樂喔！」

　　秀治微笑道：「我也是。」接著又說，「那麼，再見了……如果能再來，我一定儘快再來！」

　　「嗯！我們家大門永遠為你而開。」

　　皐月推開門，送秀治出去，一直望著秀治的身影，消失在遠處街燈中……

　　——秀治也頻頻回頭，直到看不見皐月的身影為止。

　　「——真是危險，連見過都沒見過的人，卻將他請入家中，應該更謹慎一點才是！」有人說了這一種奇妙的言辭，而又聽得：「大哥！」一聲，便有腳步聲傳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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