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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

添田欲站起身時，卻弄倒了座椅，害得小惠怯生生地望著添田。 　　「換另一杯來就好了嘛！」 　　添田卻一點也聽不進今日子的話。便對著經理說：「下次再來的時候，如果這傢伙還在此工作，便是你被開除的時候！你懂了吧？」 　　丟下這些話，便揚長而去。 　　今日子這才站起來說：「來！我們走！」 　　便牽起小惠的手。 　　「爸爸怎麼了？」 　　「快點！——把鞋鞋穿好！」 　　今日子著實夠難堪的了。周遭人的驚愕、責難的眼光，一齊射向今日子身上。 　　添田事實上是這家飯店的大股東之一。要開除任何一名經理，是輕而易舉的。 　　「很對不起！」 　　低著頭的今日子說道，便拉起小惠的手，匆匆忙忙走出休息室…… 　　走出飯店的正門口，便看到添田雙手插在口袋，站在那裡。 　　「到底搞什麼嘛！叫他們派人來接，卻半個鬼影子也沒見到，真是的！」 　　十月的風吹得特別急。尤其是拂過燥得臉上猶熱的今日子的臉頰上。 　　「喂——你今晚呢？」 　　今日子問道。 　　「爸爸！我們一起洗澡吧！」 　　小惠說著，便抓住添田上衣的衣角。 　　添田對小惠也實在沒辦法。便也露出笑容答道： 　　「好啊！——明天我得早些出門，本來就不打算回去的，不過，哄這小傢伙睡覺也不賴。」 　　「真的嗎？！」 　　「當然！」 　　添田點點頭，「還是過去叫人比較快！」 　　便往飯店停車場停的那部林肯轎車走去。 　　那司機八成又在打盹兒。因為如果他沒睡著，一定早就看到添田了。 　　今日子也牽著小惠的手，站在靠近車子的地方。疾風將旗竿上各國的國旗，吹得迎風招展。 　　不知不覺中已是夜晚八時許。 　　突然一片喧嘩聲，回頭一看，像是剛結束酒宴的新娘，被朋友們簇擁而出，那粉紅色的雞尾酒會晚禮服，賞心悅目地鋪展下來。 　　「新娘子！」 　　小惠道，「好美喔！」 　　「是啊！」 　　今日子點頭道。「小惠以後也要穿那衣服呢！」 　　「我嘛！比較喜歡綴滿許多花的禮服！」 　　「真的？好！就這麼決定吧！」 　　當這孩子要當新娘時，不知添田是否還活著？不，縱然他還活著，不知是否還在乎我和這孩子—— 　　「好好表現吧！」 　　「洞房花燭夜是很重要的喔！」 　　你一年我一語，這群女孩子七嘴八舌，聒噪個不停。 　　今日子即使早已心死，但目睹這一光景，難免一陣孤寂湧上心頭，胸口為之一痛。我呢？當然，自己從未想過自己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。 　　「馬來了！」小惠道。 　　「咦？」 　　會不會聽錯呢？馬？在這飯店正門口會有馬？ 　　踢踏！踢踏！在這夜晚時分，也遠至近傳來。果真像馬蹄聲一般。 　　添田叫醒司機，再走回來。 　　在他背後——是什麼東西呢？ 　　今日子啞然失聲！在黑暗中，突然有一匹白馬和一位跨坐其上，全身是黑色打扮的騎士出現！ 　　這可是幻覺？！——今日子再一搖頭，定神之際，馬匹已飛奔而至。 　　馬蹄聲似乎是沖向著添田來的。 　　今日子看見那騎士的手上，拿著一件銀色的東西，正閃閃發光。那是什麼呢？ 　　在一剎那間，白馬擦過添田的身旁奔馳而過。瞬間，銀色的光在空中劃了一道圓弧。 　　慘叫一聲的是那個新娘。 　　今日子並沒有叫出來。要叫出來之前，她早就緊緊抱住小惠，用自己的身體去遮住小惠的視線。 　　白馬卷起一陣旋風，馳離了今日子的視線，蹄聲漸行遠去。 　　驚叫聲在大樓之間迴響。 　　今日子驚愕不已，凝視著這一切。——而且還懷疑這一切是否是真的。 　　就像被弄壞的櫥窗模特兒一般，身首分家的添田，倒在地上，今日子一直瞪著他…… 　　§ 第二章　立志復仇 　　「嗄！」 　　「呵！」 　　——暖陽照在草地上，傳來陣陣威武的喊聲。 　　咻——是往風中殺去的劍聲。 　　當！金屬碰撞聲響起，劍便從我手中高高躍往空中。 　　我哈哈喘著大氣道：「休息一下！」 　　「可以啊！」 　　教我劍道的老師——達爾塔尼安，咻地揮舞一下自己的劍，「像這樣還不能打敗任何人哩！」說道。 　　「我知道！」 　　我說著，便走向樹蔭下的椅子，「我從沒想過要和老師一較長短喔！」 　　「小姐！」 　　從草地另一端走過來的大川一江說道，「喝個飲料吧！」 　　「多謝！你真細心！」 　　我坐上椅子，端起一江拿來的柳橙汁潤潤喉嚨。 　　達爾塔尼安還在獨自揮舞著劍，精神飽滿。——唉，像我們才不過二十來歲的年輕人，練劍下來卻筋疲力竭，真是傷腦筋…… 　　能夠毫不費力地將達爾塔尼安打敗的人，應該是不容易找到的吧！而且，這還意味著達爾塔尼安異於凡人之處。 　　「——這一片森林，也是小姐您的吧？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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