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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六

珠美離開大廈公寓。 　　「唉呀。」出到外面後，不由自言自語。 　　她曾經遲疑著，不知應否把直子請求的事告訴夕裡子。原知子提出想擺脫刑警跟蹤一事，似乎有古怪。其實應該告訴夕裡子，採取一些措施才對…… 　　然而剛才是為朋友著想，可是「諾言畢竟是諾言」。愈是年輕愈覺得諾言比常識更重要。年輕時代的友情，乃是所謂「無條件」的東西。 　　總之已經出來了，懊惱也沒用。珠美往直子家的方向走去。 　　在她後面頗有一段距離的地方，有個人影開始跟蹤。當然珠美完全沒察覺到。 　　走到直子的家，頂多二十分鐘左右。 　　直子馬上開門，讓珠美進去屋裡。知子能夠上K女校，家裡當然頗有氣派。直子大概也會上那間高中吧！ 　　「姊姊，她是珠美。」直子介紹。 　　真的，兩姊妹相像得近乎過分。 　　「對不起。」知子說，「絕不會添麻煩給你的。」 　　「沒關係。」珠美說，「你說的刑警，現在還在監視著嗎？」 　　知子不作答，向珠美招招手，把她帶去陽臺旁邊的小客廳。然後慢慢打開窗。 　　「那邊不是有部小車嗎？」知子指一指。 　　原來如此，一部隨處可見的小轎車。仔細一看，車裡有人影。 　　「在那邊監視？」 　　「對。大概是保護我的，反而添麻煩。」知子說，關上窗門，「來，吃飯吧。」 　　她們的母親是大忙人，一年到頭出外，這天也要很晚才回來。 　　因此，通常姊妹們都是吃外賣或是冷凍食品。不過，現在外賣花樣很多，從意大利燒餅到麵條都有，味道也變化多端。 　　珠美吃了很多。免費的嘛，不吃白不吃。 　　七點以前便吃完，知子說：「準備出去啦。」 　　「嗯。珠美，你等一下。」直子說。 　　「慢慢來好了。吃太飽，有點辛苦。」珠美說。 　　知子和直子走出客廳，剛才她們在客廳裡邊吃東西邊看電視。 　　直子立刻上樓去了，知子好像去廚房。 　　「她幹什麼？」珠美多少有點好奇心。 　　悄悄出了客廳，窺望一下廚房。 　　知子面向洗碗槽，不知在做什麼。 　　「這把好了……」知子小聲說。 　　她拿在手裡的——是把小型的尖菜刀！ 　　「好，就它好了。」 　　知子點點頭，用小小的毛巾把它卷起來包好。 　　珠美慌忙回到客廳，若無其事地坐在沙發上。 　　那把菜刀用來幹什麼？而且，晚上出去什麼地方，不可能是去煮菜燒飯吧！ 　　「怎麼辦……」 　　似乎很危險的樣子。珠美開始後悔沒有事先告訴夕裡子。事到如今—— 　　「久候啦。」直子出現，「那就走吧！」 　　「嗯。」 　　沒法子了。珠美對於無可奈何的事，從來不會自尋煩惱地想「後果」。 　　原氏姊妹和珠美一起出了家門。當然，刑警跟在後面是肯定的事。 　　「一個？」知子問。 　　直子漫不經心地往旁邊瞄了一眼，點點頭，「是一個。」 　　「應該怎樣——」 　　珠美說到一半，直子說：「大衣。」 　　知子和直子穿的大衣款式一樣，不過知子是藍色的，直子是灰色的。 　　「前面是高架橋。」直子說，「我和姊姊會在橋下交換這件大衣。」 　　「走出高架橋的地方，直子一個人往左分開走。珠美，請你跟我一起來。」 　　原來如此。若是那樣，刑警當然跟在一個人的後面了。因他大概知道珠美和直子一起在家裡的。 　　「在那邊哦。」知子說。 　　走進架空鐵橋下面了，裡頭一盞燈也沒有，雖然只有十米左右長，卻是極其黑暗。 　　「直子。」 　　「嗯。」 　　兩人迅速脫下大衣交換來穿。然後，把珠美夾在中間的姊妹，迅速左右對調位置。 　　從高架橋出來後，直子說「請指教」，然後往左邊拐去了。 　　「就這樣走好了。」知子說。 　　珠美和知子走了一段路，停下來。 　　「等等。」知子說，好像走回去證實一下的樣子。然後很快回來。 　　「謝謝。很順利。」 　　「是嗎？」珠美說。 　　「抱歉，要你陪我。」 　　「不，沒什麼……」 　　「就在這裡分手好了。再見。」 　　「再見。」 　　珠美見知子截了一部經過的出租車。車子絕塵而去。 　　珠美目送變小的出租車…… 　　出租車又來了，是部空車。珠美毫不遲疑地揚揚手，出租車停下來。 　　＊ ＊ ＊ 　　這裡……不是K女校嗎？ 　　珠美下了出租車，眺望已經變暗的校舍。從校門可以看見校園另一邊的校舍，天還未全黑，可以看到幾處燈光。 　　原知子走進裡頭去了。 　　怎麼辦？來到這裡後，珠美反而躊躇了。她不是那種喜歡插手與己無關痛癢的事的人，跟夕裡子大不相同。好奇心是很強，但不喜歡因此遇到危險。可是…… 　　由於明知知子藏著菜刀在身，總不能置之不理。萬一有人受傷或死掉的話，事後回想起來畢竟不是味兒。 　　當然，若知子使人受傷，她也不會放過她。直子會傷心，如此一來…… 　　珠美悚然一驚——綾子姊姊！搞不好，綾子姊姊還留在學校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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