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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一

「我要把剩下不多的人生，獻給可愛的學生們！」 　　綾子這樣說時，總會被夕裡子和珠美冷冷地嘲諷一番，「又來了！」 　　可是，綾子絕不會因此氣餒。 　　不管怎樣，由於綾子沒有正式的教師資格，這些充實的日子，應該也是「過眼煙雲」，很快就會結束。 　　夕裡子對於經由綾子找尋小西榮一被殺線索的事已放棄一半。聽國友說，查案方面也毫無進展…… 　　就在這時候，接到吉村校長的錄音電話。夕裡子覺得有了一線希望，於是單獨前往P酒店。 　　她可以猜到談話內容。大概是叫綾子自動辭職吧！無論哪裡的校長都好，一旦請到她那種教師，不必一個月就神經衰弱了。 　　想到國友一旦聽說自己準備潛入K女校時，又會氣得滿臉通紅了。 　　不過，如果小西榮一純粹是吉尺早苗的情人的話，除了吉尺君代以外，不可能有其它嫌疑人物了。 　　奇怪的是，原知子竟然也認識小西榮一，如果原知子認識他，意味著可能還有別人認識他了。 　　除了吉尺君代是大富婆，跟許多重要人物有聯繫，警方不敢隨便動她這點之外，夕裡子不認為君代是兇手。就如珠美所指出的一樣，讓染血的地毯原封不動，不會是殺人犯的所作所為。 　　反而是叫沼本的男人，令人有來歷不明、莫測高深之感。 　　吉尺君代和沼本，夕裡子突然想到，他們會是純粹的女主人和僕人的關係嗎？ 　　到目前為止，我們一直疏忽了這一點……加上早苗失去記憶這事也有點古怪。 　　雖然不能肯定她是假的，但她故意裝作失憶的可能性不小。若裝作的話，理由何在？ 　　「久候啦。」 　　注滿橙汁的玻璃杯放在眼前，夕裡子嚇了一跳。因她陷入沉思中，一時忘了自己置身何處。 　　「謝謝……」她連忙道謝，拿起杯子。連普通的橙汁也裝在別致的玻璃杯裡，看起來分外美味。 　　剛剛榨出來的鮮橙汁，幾乎沒甜味，但是仍然芬芳可口。因為口渴的緣故，夕裡子一飲而盡。想著是否還要再來一杯。若是珠美的話，肯定這樣做。 　　「對不起。」侍者走過來，「剛剛接到吉村先生的電話。」 　　「給我的嗎？」 　　「他說十分抱歉，因事會遲到三十分鐘左右。」 　　三十分鐘？如此一來，回家也稍遲了。 　　夕裡子留了字條在寓所。如果寫說跟吉村校長見面的話，綾子會懷疑，於是只寫：「我出去見朋友」。 　　不如打個電話回去，假如國友來聯絡的話，叫他來這裡找我也好。 　　「對不起。」夕裡子站起來，「我想打個電話。」 　　「請，這邊。」侍者走向櫃檯那邊。 　　夕裡子準備跟著走——啊？怎麼啦？頭昏腦脹，腳步踉蹌，無法直行。我怎麼啦？ 　　「怎麼啦？」侍者走回來。 　　「我……有點頭暈……」 　　話沒說完，夕裡子雙膝無力，站不起來，差點摔倒之際，被侍者扶住。 　　「對不起……不知道為什麼……」 　　「貧血嗎？總之找個地方躺一躺……」 　　「對不起，這種事從未有過……」 　　夕裡子的身體靠在侍者身上，好不容易才拖著腿邁步。 　　「這邊有地方可以躺，請休息一下。」 　　「真是……對不起……」 　　眼前世界在骨碌碌打轉，水晶吊燈仿如鐘擺似的晃動著。 　　怎樣走過來的？察覺時，眼前有床。 　　「請在這裡休息一下。」 　　侍者的聲音聽起來彷佛來自遠方。 　　「啊……不要緊，沒什麼……」夕裡子一骨碌躺在床上，可是舌頭打結，不曉得成不成話。 　　「嗯……吉村先生……」 　　「假如他來了，我會向他說明。」 　　「對不起……我想休息一下就沒事。」 　　「稍微閉起眼睛的好。」 　　「好……好的……」 　　夕裡子閉起眼睛，真的，好像很舒服，也許我太累了。 　　的確，凡事都要去處理才行，綾子和珠美都慢吞吞的。假如沒有我，她們活不下去。這樣下去，我幾時才能結婚……不過，我才十八歲，想這些事稍微早了些。若是嫁給國友……十七、十八都無所謂，哎，國友，國友。這個名字，對於夕裡子的確就像很悅耳的搖籃曲一樣。 　　夕裡子就這樣沉入夢鄉…… 　　＊ ＊ ＊ 　　「噢！」珠美髮不出像十五歲玉女的聲音，放下夕裡子的字條，「可愛的妹妹筋疲力竭地回到家裡，竟然不在家……」 　　假如姊姊在家，她大概又說：「很吵，你出去外面好不好。」這就是家裡小女兒的特性吧！怎麼說，一個人總是覺得寂寞的。 　　「綾子姊姊變成熱血教師啦。」 　　最近，綾子總是很晚回家，「我要為明天的課做準備。」她說。 　　那樣的老師，好可怕，珠美想。 　　光是自己熱心的話，學生一旦不響應就發怒或者情緒低落。發生教師打傷學生事件的話，通常都是這種「熱心的好好先生」所為。不過，對真正的所謂好好先生，學生也有不同的「反應方式」，一是「反抗」，一是「無視」。 　　人不是機械。如果「一加一」都等於「二」的話，那就太可怕了。 　　「姊姊應該沒問題吧！」珠美喃喃自語。 　　綾子就是如何情緒低落，也絕不會對學生勃然大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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