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赤川次郎 > 玩得過火的殺人遊戲 | 上頁 下頁 | |
一一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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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完全平安,請放心吧。」香代子接著問:「你今天晚上回家嗎?」 「沒辦法,不回去了。得守在性命危急的病人旁邊。」正實說的,當然是有殺妻嫌疑的神田正一。 「啊?刑警這一行,還得充當護士嗎?」 「不是啦。那個病人是嫌犯啦。」正實慌忙答道:「今天恐怕要熬通宵了。」 「哦。那小心囉。你是在病房裡打的電話嗎?」 「不是,我在掛號處這邊。」 「離開病人那麼遠不太好吧。」 「說的也是啦。可是我擔心媽——」 「我平安得很。你管你工作份內的事吧。」小偷居然為刑警打氣,這倒是鮮事一樁。 不過,完全不曉得母親「本行」的正實可感激著呢:「我知道啦,媽。我馬上回病房去。」 「很好。要不要給你送消夜什麼的?」 「不、不用啦。剛剛交班的時候已經吃過啦。」 「那,加油啦。」 「嗯!」放下電話的正實不禁自豪地喃喃自語:「我的媽媽是世界上最好的媽媽!」 「——什麼?」 旁邊傳來一個聲音,把正實嚇了一跳。是值夜班的護士,看起來非常年輕的樣子,兩頰通紅,身材微胖。 「沒什麼,我自言自語而已。」正實說。 「啊,是刑警先生嘛。」小護士瞪大了眼睛,「今天要通宵埋伏不是嗎?」 「嗯,呃,是啊。」 話說「埋伏」,跟事實恐怕有點差距。 「真辛苦呀。待會兒要不要幫你泡杯咖啡?」 「啊,那多謝了。」正實露出了笑臉,「對了,你幾歲?」 「十九歲。」 還真年輕。是那種看著她,不自覺就會微笑起來的年齡。 正實回到神田正一的病房裡。 神田的呼吸和心跳似乎已經恢復正常了。 「——打擾了,」值班醫師過來看。「辛苦你啦。」 「醫生,病人的情況怎麼樣?」 「天知道。」一臉疲憊的中年醫生打了個呵欠,「又不是我的病人。唉,反正會活著就是了。」 「啊……」正實聽得呆住了。 「假如有什麼狀況再通知我一聲。」 等到醫生走了,正實這才一個人發起脾氣來:「醫生是救人性命的職業,連這點自覺都沒有嗎?」 「唔——」神田發出呻吟聲。 「哇!」 正實嚇得跳了起來、不得了!錄音帶,錄音帶在哪裡? 原來早就放在錄音機裡頭啦。正實把放在床邊的隨身聽式錄音機一把抓過來,慌慌張張地按下按鈕。 不過——也就忙到這裡為止了。 神田呻吟了一下,什麼都沒說就又睡著了。 「混帳!」正實歎了一口氣。 不過幸好是這樣。正實搞錯了按鈕,按下的是「PLAY」鍵……不知不覺打起盹的正實,一下子驚醒了過來。糟糕!——正實連忙往神田那邊看去,還是一樣睡得很沉的樣子。正實看了一下手錶。——已經是半夜兩點了。非振作起精神不可。——正實從椅子上站起來,一邊打呵欠,一邊走到病房外的走廊上。 「啊,刑警先生。」是方才在下面遇見的那個護士。 「嗨,你還在忙呀?真不得了啊。」 「因為是工作嘛。」 被這麼一說,正實恐怕要慚愧半天吧。「不想睡嗎?」 「沒有時間想啊。每天晚上總要幫忙一些老人家上廁所。」 「原來如此。」 「這沒忙完了那邊又叫,來來回回的,可忙得很喲。」 「真辛苦啊。」正實出自內心地歎道。 「要不要咖啡?」 「嗯,拜託你了。」 「那,我現在就端來。」 正實回到病房裡不久,護士就端著紙杯裝的咖啡來了。 「請用。」 「謝謝。」正實喝了一口咖啡。——一下子腦袋清醒了許多。「真是得救了!我還以為一定會忍不住大睡特睡哪。」 「那太好啦。」年輕的小護士笑著說。 「值大夜班的話,白天不是也沒時間去玩嗎?」正實問道。 「我沒打算要玩啊。」 「為什麼?」 「現在正努力存錢中。」 「哦。——結婚資金嗎?」 「是的。」說著小護士臉微微紅了:「未婚夫在故鄉……」 「咦,那真是太好啦。」 「刑警先生未婚嗎?」 「嗯。我看起來像嗎?」 「是啊。不過你長得那麼帥,一定很受歡迎吧。」 一下子聽到這麼少見的讚美,正實不禁渾身不自在起來。「這個——是嗎?我大哥倒是很受歡迎——我嘛,總之是做這種工作的——」 「連約會的時間都沒有嗎?」 「是啊。不過,最近要去相親了。」 「咦!那祝你順利囉!」 被她這麼一說,正實覺得好像真的一切都會順利的樣子。是那樣感覺的語氣。 「——我想去洗個臉,能不能幫我看一下?」正實說。 「請,我可以待在這裡。」 「我馬上回來。」 「沒關係啦。十五分鐘之內大概也不會有我的事。」 「那,拜託囉。」正實走出病房,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。 ——注視著正實離開之後,一個人影冒了出來……正實洗了臉,把頭搖了搖,端詳了一下鏡子裡的自己。整個過程並沒有超過三分鐘。從洗手間回到走廊時,似乎有聽見些微腳步聲,但是正實也沒有多心。夜晚的醫院,總是會有許多細碎的聲音吧。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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