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赤川次郎 > 提線木偶陷阱 | 上頁 下頁 | |
一五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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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那時,他聽到二樓傳來尖銳的慘叫聲。那一瞬間!修一覺得血液凍結了,呆若木雞。究竟發生甚麼事?一切都照計畫進行,不會出差錯的。可是,傳來的慘叫聲,乃是芳子的聲音。 她說她頭痛……早上聽到阿法羅密歐跑車出去的車聲,但是沒有確定,是否紀子和芳子一起坐在車上。芳子沒有出去,也許在房一累睡覺。昌江沒有提起,修一也沒有想到要問一問。 可是……那是什麼聲音?為什麼慘叫? 修一一口氣沖上褸梯。上到盡頭,他楞在那裹。因為,芳子渾身是血向他走過來。她那件藍色的睡袍的領口和胸瞠全是鮮血,雙眼恐怖的張開,朝修一直挺挺的走過來。 當他發現芳子沒戴眼鏡,等於完全看不見時已經太遲。芳子正面撞個滿懷,修一來不及收腳,踩空一級,接著一起滾落樓梯。修一摔倒在幾公尺外的舞蹈場地上,一陣激痛襲來,立刻被黑暗吞蝕,昏死過去。 身體很熱,下半身麻痹了,沒有任何知覺。當他終於恢復意識,眼前禎線有了清晰的焦點時,首先發現自己躺著,紀子站在旁邊俯視著他。 「你醒啦。」 「……這是什麼地方?」修一籠出嘶啞的聲音問。 「地下室。雅子的房間。」 修一慢慢轉過頭去環視四周。 「原來……我……」 「別動!」紀子銳聲說道「你的雙腿折斷了。」 「什麼?」 「現在麻醉著,不能動!」 修一拚命思考著曾經鬣生的一切。 「對了!我放走了雅子……」 「你幹的好事!」紀子冷冷地說。「都怪我太大意。」 「芳子……對了!芳子小姐呢?」 祀子用冷淡的語氣說:「死了!」 「怎麼可能!」修一吸一口氣。 「雅子殺的。刺了她很多刀!」 「殺死親姐姐?不可能……!」 紀子的瞼像假面具那樣無表情:「你什麼也不知道!雅子一定說了許多悲袞的話給你聽,告訴你姐姐如何無倩、如何虐待可憐的妹妹吧!可是,雅子真的殺了人!」 「她說殺了一個男工……」 「她說男工強暴她,對不對?事實並非如此。我們發現時,她的衣服整整齊齊,鈕扣一粒也沒開……雅子不能分辨空想與現實。她在想像萬一有人強暴她一該怎麼辦,剛好男工進去房間,她就真的殺了他……這件事,我們偽裝是盜匪幹的掩蓋過去,警方沒有追究。」 「其實,我們不想把她關在這裹。但是如果送她去精神病院,在醫生的追問下,她會自殺!因為,她太脆弱了……」 停頓一下,紀子繼續說:「實際上!三個月以前,我們曾經放她出來一天,以為她的情形改善了。芳子一直反對。可是雅子趁我們不留意逃跑了。那晚下大雨,我開車去追,在公路上奔馳到處尋找,猜想她會進城去。找了很久,終於在公路中央看到她……赤裸裸的站在雨中。無論我怎樣問,她只是笑,好像喝醉酒似的。我問她衣服在哪裹,她指指路邊。樹林裡面停著一部大貨車,駕駛席上的男人……司機的頸項被切斷了。車內已是血海一片。男人胸上的剃刀,我一眼就認出那是父親用過的東西。然後,我將剃刀和雅子的衣服拿走,把她載回家。」 「……是她。她去了哪裹?」修一值聲問。 「失綜了。你不知道嗎?」 「不知道……本來想帶她走……」 突然想起來,修一又問:「事情過了多久?」 「今天是禮拜天晚上。昨天,我回來拿東西,發現你和芳子倒在地上,雅子不見了。我立刻知道發生了什麼。」 「……我做了一件糊塗事……」 「現在不要想。死者不能複生。你發高燒,必須休息。」 「警察呢?」 「我報了警,今早來了很多,已經走了。」 「我是不是應該去警局……」 「不行,你要休息。交給我辦吧!你要安心留在這裡。我請了相熟的醫生替你診斷,不要緊的。好好睡一睡,我還會再來。」說完,紀子走出去。 「對不起。我想喝水。」 「我去拿。」 「昌江呢?」 紀子垂下頭來。「昌江和島崎,都被雅子殺死了。他們在亭榭裹面睡著了。雅子用倉庫裹的鐵鍬鑒破他們的頭。」 一家日報對這事件這樣報導……(十二月××日訊)峰岸家發生三屍兇殺案,死者包括女主人芳子、女僕人昌江及男僕人島倚。而二十七歲的家庭教師上田修一已失蹤,警方認為上田修一是此宗兇殺案的主要嫌疑犯,已經在全國通緝他。妹妹遇害的峰岸紀子說: 「幸好最小的妹妹雅子在醫院療養,算是不幸中的大幸。事情真夠可怕,一想起就覺得辛酸。希望早日淩捕犯人歸案。」 談到被通緝的上田時,她用沈痛的表情說: 「我不認為他是兇手。即使他是,我也找不出他要殺人的理由。」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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