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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三

　　冴子將全身又洗了一次，沖了沖水，就出來了。

　　用浴巾擦拭身體時，電話鈴聲又響了起來。

　　「等一下，我在穿衣服。」冴子自言自語著，對方等了一會兒沒人接，又掛斷了。

　　穿好睡衣後，很剛好地，鈴聲又響了起來。

　　「好了，我來接了！」

　　這時候會是誰呢？

　　拿起了聽話筒。

　　「喂，是大石。」

　　——一陣沉默。

　　「喂，哪一位？」

　　「大石小姐嗎？」是個女人的聲音。

　　「我是，您哪位？」

　　「我想明天去拜訪你。」

　　「咦？」

　　「等我喔！」

　　「等一下，您——」話還沒講完，電話就被切斷了。

　　「這——真莫名其妙！」

　　明天來拜訪？——名字什麼的也沒說，真奇怪？

　　那我也不用招待你啦！

　　「但是……」

　　這聲音。——好像在哪兒聽過。

　　想不出來。不管了，先睡一覺再說吧！

　　擦了點保養品之後，冴子就上床了。

　　當然，燈全部關掉了。不必浪費呀！

　　這樣一來，窗外街燈的光，還可透過窗簾，照進來。

　　長久以來，眼睛已習慣了黑暗，再怎麼黑，她也看得見。

　　黑暗中，能讓人易於思考各種問題，突然，她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。

　　「沒錯！」冴子叫了出來。

　　剛才的電話。——是丸山浩代的聲音。

　　向來討厭冴子，跟警察告密的浩代，究竟要來幹什麼？

　　從剛才的電話中也聽不出是來道歉或是來挑釁的。

　　那——會有什麼事呢？

　　心中一點頭緒都沒有。

　　冴子猜不出個所以然來，為了浩代的事翻來覆去的。

　　「算了，快睡吧！」自己對自己說著，但卻怎麼也睡不著，只好半閉著眼睛，結果，好不容易，一個多小時以後，才慢慢地睡著了。

　　＊ ＊ ＊

　　「喂，請問丸山浩代在嗎？——休假呀？謝謝。——不必了，我知道了。」

　　掛上電話，冴子籲了口氣。

　　捏著鼻子講話，可真不好受。

　　總之，浩代今天是休假了。那昨晚的電話是她准沒錯。

　　今天要來這裡，會幾點來呢？

　　冴子看了一下手錶，上午十一點。十點起床後，什麼也沒吃。

　　最近因為不常在家，冰箱也空無一物。

　　到外面去吃或者買些什麼回來吃，都得出去一趟。

　　冴子穿上牛仔褲和毛衣就出門去了。

　　一出到門口，市沼突然出現了。

　　「啊！」

　　「早呀！」市沼笑著說，「已經起床啦？」

　　「『已經』什麼呀！」冴子也笑了起來，「你來得正巧。」

　　「為什麼？」

　　「我正想不知吃什麼好呢！你還欠我一頓午餐——補償我的傷痕——」

　　「好的，好的！」市沼趕緊說道，「只是，能不超過伍百圓的話，那我就感激不盡了。」

　　「真可憐！」冴子楞了一下，「算了，今天我請你！」

　　「咦？不行，沒有理由呀！」

　　「對你嘛！偶而一次沒關係啦！如果是那位討厭的巡佐的話，我才不幹呢！」

　　「討厭的？」市沼苦笑著。

　　「怎麼？他一定也是這麼說我的吧！」

　　於是，冴子便帶著市沼，到附近一家中華料理店去。價錢便宜，分量及味道都不錯——挺受冴子眷顧。

　　「——丸山浩代？」市沼一邊吃著拉麵，一邊反問著，「像在什麼地方聽過這個名字。」

　　「把我的事跟你密告的人呀！」

　　「啊，對！」市沼點頭說道，「她——怎麼了？」

　　「你不知道嗎？」冴子聳了聳肩，「她打電話說今天要來找我。」

　　「那，可以問問她呀！」

　　「是呀！不過，也不知道幾點會來，真傷腦筋！」

　　「反正，到晚上十二點之前都『今天』呀！」

　　「嗯。——我不知道她家的電話，不過，特地打電話去也不太好吧……」

　　冴子將一盤炒飯吃得精光。

　　「——那件事有沒有什麼發展？」冴子喝著茶問道。

　　這——什麼茶呀，平淡無味。

　　「一點也沒有。——不過由於伊東夫婦的死，總覺得這事有些奇怪！」

　　「本來就是呀！現在才——」

　　「別急嘛！」市沼苦笑著，「不要那麼容易生氣！殺人也要有證據，我們不能隨便行動的！」

　　「我可以呀！」

　　「但是，太危險了！」市沼認真地說，「你忘了差點被瓦斯悶死啦？！」

　　「人終究是要死的。」冴子篤定地說。

　　但是，生命總是要珍惜的，當然，金錢也是要珍惜的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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