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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

　　「完全沒有聽到呼吸聲！」

　　「嚇你一跳吧？」

　　「那還用說！我便搖了搖她，但是，一直搖不醒——於是，我輕輕地掀開毯子。」

　　伏見稍稍停了一下，又繼續說，「睡衣胸前四周，已經沾滿了血。我立刻像被人打了一頓，楞住了。」

　　「也就是說，那把刀？」

　　「好像是。」

　　「你接著怎麼辦？」

　　「楞了一會兒後——不管平時多麼靈巧，但是，當時真的不知怎麼辦才好！」

　　是這樣沒錯！冴子想著。屍體——而且是看到被謀殺的屍體，那種經驗的確少有！

　　「我看已經沒救了；但是，說不定還有萬分之一的希望，但——說了一定沒人相信，當時到起居室打電話不是很好嗎？我卻特地跑到一樓櫃檯去了。」

　　「為什麼？」

　　「不知道。」他聳了聳肩。「我只能說鬼迷心竅吧！」

　　「那以後，又怎麼了？」

　　「我走到走廊去搭電梯。那棟公寓有兩部電梯，我一進電梯，便壓了往下的鈕。但是，另一部也從一樓上來了，而我搭的這部電梯正要關上門時，隔壁那台的警察，嘩——的一聲沖了出來，便往走廊那頭走去——這時我有點慌張失措。」

　　「是走錯了嗎？」

　　「是呀！我也正在想大概是到其它房間的，但那時電梯門就關了，而且開始下降。」

　　「到一樓吧！」

　　「當時，門廳已經有警察在，還有其它的人。公寓的正門，停了很多輛巡邏車，附近的人也聚集了過來……」

　　「你怎麼辦呢？」

　　「什麼也沒做。」

　　「什麼也沒……」

　　「嗯！」

　　「為什麼？」

　　「那麼吵鬧的氣氛下，警察忙著跑來跑去，而且，救護車也到了。我沒有現身的必要呀！」

　　「但，你在場呀！」

　　「當然，只是有點擔心。坦白說，我一點也不傷心，只覺得愣愣的，不知做什麼才好！」

　　佐知子送來了咖啡。

　　冴子松了口氣，喝口熱咖啡。沒想到，肚子——咕——的一聲又一聲唱起空城計來了。

　　「我馬上去準備了。」一聽那聲音，佐知子接著說。

　　「不好意思！」冴子臉都紅了。

　　「也就是說，在那種混亂的場合中，我說什麼都是沒用的。」

　　「嗯，說的也是！」

　　「她被抬出來時，公寓四周圍了滿滿的人群。在大廳反而礙事，我索性也混入人潮中。沒想到在那兒聽到刑事警察的話：『準備部署逮捕秘書伏見雅人……』」

　　「你一定嚇了一跳吧！」

　　「已經……呆得說不出話來了。但是我正想自報姓名澄清誤解時，那些刑警卻也匆匆忙忙離去了——結果，就這樣，我被當成了一名殺人嫌疑犯。」

　　伏見伸開雙手，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。

　　§ 報酬有多少

　　冴子覺得有點摸不著頭緒了。

　　伏見的話滔滔不絕的，不像有騙人的意思，這樣說來，殺害神戶裡津子的真不是伏見了？！但他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呢？這點是令冴子無法理解的。愈想愈覺得伏見這個人，有點神秘感。就拿這在森林中的家，以及和妹妹兩人單獨生活這些事情來看，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。

　　「唉！事情就是這樣！」伏見像是把故事告一段落似的表示。

　　「你也夠累了！」冴子一時之間，不知該說什麼才好，只能表示同情的態度。

　　還是不要多嘴為妙，否則被殺了划不來。

　　「哥哥！」佐知子返回起居室，「請客人到餐廳來吧！可以開飯了。」

　　「需要我幫忙嗎？」冴子站起來。

　　「不用了，已經弄好了，只要再溫一下就成了。」

　　光這間餐廳，就與冴子所住的公寓差不多大小了。

　　這麼有錢，伏見根本沒有工作的必要——冴子心想。

　　但是，住大房子，未必是有錢人，生活很拮据的也大有人在。

　　人，光憑外表來看是不准的。

　　伏見對我講的這些聽來似真的話，也許是捏造出來的也說不定？不能說沒有這種可能性！

　　總之，如今就把牛肉燴飯弄到這兒來大有問題呢——對不？——不是這樣吧！

　　但是，牛肉燴飯的香味溢出來了，一看到桌上的那一大鍋東西，冴子的思考能力已經有九成被食欲取代了。

　　再胡思亂想下去也是多餘的——冴子下定結論，眼前最重要的，就是先飽餐一頓再說。

　　「你肚子一定餓壞了吧！真抱歉！」

　　被佐知子這麼一說，冴子才察覺自己盤內的燴飯，已吃得精光；而他們兄妹倆還有一大半沒動呢！不由得臉都紅了起來。

　　「真不好意思。我大概是天生的小氣習慣，總是急著趕快把飯吃完。」

　　佐知子微笑著說：「才不會呢！你給了我很大的面子，我高興得很呢！」

　　這是挖苦的話也說不定，管它的！別把它想歪了吧！

　　「再來一盤，好嗎？」佐知子這麼一勸，冴子也就不客氣的接受了。

　　吃飯的時候，他們還邊聊著天。

　　「你一定覺得奇怪，為什麼帶你來這兒跟你講這些，是不是？」伏見說。

　　「嗯，是有一點。」冴子點頭回答。

　　「這也理所當然，你一定在想我所說的話是真是假？」

　　「哥哥，你講話不要再拐彎抹角了。」佐知子提出抗議。

　　「難怪老是被女孩子甩了。」

　　「喂！少出我洋相了。」伏見苦笑著說。

　　「是真的呀！」佐知子轉向冴子。

　　「我哥呀，會向女孩求婚呀，那才是人類歷史上的頭一遭。」

　　冴子笑著說，「嗯，我有點瞭解了。」

　　「你看他，被當成殺人嫌疑犯了，還一副悠哉的樣子。」

　　佐知子一副不屑的樣子看著她哥哥。

　　當然，她不是真的看不起她哥哥。感情好的兄妹，互相調侃是常有的事。

　　「我知道呀！」伏見繼續說，「所以，我才特別帶大石小姐來這兒呀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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