| 學達書庫 > 赤川次郎 > 天使不是神 | 上頁 下頁 | |
| 九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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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天堂也有所謂的任務或工作，我們天使被賦予職責，但從來未領過分毫薪水，因為在上面根本就沒有錢這種東西。我們深諳樂在工作的意義……，只要對人類有幫助，便可以讓我們滿心喜悅天使的喜悅。這成了我們的教條，每天清晨醒來全體天使必須齊誦三次。不過大家的聲音總是不搭調，惹得上級天使非常生氣。我們下級天使經常竊竊私語：天使生氣不是不太好嗎？可是卻無法阻止祂們發脾氣。儘管如此，天國仍是個好地方，如果各位嚮往天堂，歡迎來參觀，一次也好…… 「哈哈，我忘了每個人頂多只一次機會，大概沒有人喜歡下地獄吧？人類究竟接觸愈多愈可愛呢？抑或愈可憐？……看著人作奸犯科，即便心想他下地獄無疑，然而我就是無法憎恨他。當初每個人都是極其純真的嬰兒。為甚麼長大之後就變了……對了，在天國，你絕少會看到嬰兒或小孩，高齡化問題不管在哪裡都同樣嚴重。如果天堂拍了一部名為『天使之約』的電影：片中的男女主角鐵定都超過七十歲。由於情形每下愈況。主管機關正在積極研究降低演員、音樂家等審核資格的可行性……」 瑪莉呼呼地喘了口氣。 「……可以了嗎？」十分疲乏地問。 沉默片刻—— 「可以……非常驚人。」 中山回答的口吻帶著訝異。「你的想像力真豐富！」 「謝謝。」 姑且不論這是不是讚美，總之先道謝再說。 ＊ ＊ ＊ 「這個人是？」瑪莉說。 「我們的教團第二代的教祖。」 「這麼年輕的女孩子！」 錄像機五十吋的大畫面上，出現一個白衣少女，對著萬頭鑽動的人群（雖然形容得有些過火），以非常流暢的態勢講道。 「那時候在電視上不是有看過。」布斯說。 布斯醒來之後，也溜到緊鄰攝影棚的小房間來。 「原來如此，怪不得有點面熟。」 「甚麼？」 中山感覺奇怪，「你說甚麼？」 「不，沒事。」 瑪莉連忙搖頭，「請問，這個人現在在哪裡？」 「她正在美國巡迴訪問，太平洋對岸那邊也設有分部。」 「真的？勢力太驚人了！」 瑪莉很單純地受到感動。 啊，想起來了。突然腦中閃過一個念頭。 加奈子……在面店那位看電視的中年男人對著我叫過。 加奈子。而且剛才穿得像餐廳小弟的年輕人也誤以為我是加奈子，他們口中的加奈子是否為同一個人？ 「接下來是你。」 中山的話打斷了瑪莉的思緒。重新注視影像，畫面上的自己睜大眼睛瞪著攝影機。 「哇！丟臉死了！」瑪莉羞愧得雙手掩面，看不下去。 「不，很可愛呢。」 「騙人，我才不信？」 不過，稱讚的話果然發揮效用。透過指間的隙縫，瑪莉偷偷地窺探…… 「你跟教祖簡直一個模子印出來。」中山說。 「我……？」 「嗯。因為不是雙胞胎，當然還是有些微的差異，比方說眉形、臉頰等。利用化妝技術，這些差異很容易克服。」 瑪莉搞不懂話裡的含義。 「這意味著甚麼？」 中山暫停錄像機。 「你的工作，這正是請你來的理由。」 「我還是不懂……」 「我希望你能扮演教祖的『替身』。」 瑪莉愣住。「我！要我做那種事？穿白色服飾？」 「你可以不必講道。教祖平日非常忙碌，經常做空中飛人來回日本境內各大小地方，有時也像現在。必須飛往國外訪問。在她外出的這段期間，特地來總部朝聖的信徒若是無法親沐教祖的和風，會極為失望——」 「哦。」 「你代替教祖接見信徒，只要點個頭，微笑一下。信徒們便會覺得不虛此行，滿意地回去，懂了吧？」 「但是有錄像檔案啊！」 「那種東西不行。他們要的是『真正的教祖』就在眼前。」 「但我還是覺得——」 「你一句話也不用說。我和其它人會守在你身旁，你只管保持靜默走路就好，這工作不難吧？」 「不難是不難……萬一被識破該怎麼辦？會把事情搞得更糟！」 「絕對不會。」 中山搖搖頭。「能分得出來你和教祖的。僅限於極親近的熟人，我會要求他們保密。」 瑪莉十分猶豫。 的確，正如中山所說，工作實在輕鬆而且簡單，也不是甚麼害人的勾當。 可是。不管從哪一個角度來看，這都是一項「欺騙」的行為。刻意瞞騙虔誠的信徒。——而自己尚未報答對方的救命之恩…… 這時，房門打開，有一位比中山年輕許多的瘦高女人進來。 「啊，打擾了。」 「不，沒關係！」 中山站起來，「這位就是剛才跟你提到的瑪莉。」 「哎呀！」 那個女人打量瑪莉。張著圓呼呼的大眼，「嚇我一跳……！怎麼這麼像！」 「我說得沒錯吧？瑪莉，這位叫做水科尚子，是教團幹部之一。」 「你好！」 瑪莉行了個禮。 「我有事想跟你商量。」 水科尚子對中山說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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