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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三

　　「對吧！——剛才的烤牛肉，數數盤子也發現少了一塊……真是活見鬼！」

　　今天晚上加津子招待三個熟人。——因為明天是「不得了的日子」，所以今晚的酒縮減不少，也想快快結束餐飲。

　　「算了！換切水果好了！」

　　和代說，「少了一個點心，是上不了檯面的。」

　　「我拿盤子來。」

　　「水果盤。那右邊的拿四個來！」

　　「好的！」

　　瑪莉急急忙忙地拿出盤子，並排在桌上。

　　和代這時技法之好，真可稱得上是藝術。——瑪莉從頭到尾目不轉睛地瞧著。

　　「那麼，你端過去吧。——小心別慌著掉下去！」

　　「是的。」

　　瑪莉曾經好幾次把水果弄掉到地上。

　　可是，和代看瑪莉拚命地在做，並不生氣。——無論是誰，剛開始都做不好的。這是和代的口頭禪。

　　「——真是怪了！」

　　瑪莉手裡端著盛水果的盤子，急著穿過走廊，一邊咕噥著說，「家裡也沒有人會用手抓來吃……難道是老鼠不成？」

　　說著——啊，會不會是他！

　　瑪莉送出水果，回廚房的途中，小快步走到小門。

　　「——出來一下。」

　　敲敲狗屋的屋。

　　「甚麼事呀，那麼吵！」

　　布斯伸出頭來。「人家好不容易睡得那麼熟。」

　　「你不是人，是狗啊！」

　　瑪莉回敬他。

　　「哼！精神恢復得還滿快的嘛！本來還垂頭喪氣的呢！」

　　「別多管閒事！」

　　「不久前哭泣的天使又笑了，不就是這麼回事。」

　　「太奇怪了。——喂，你有沒有偷吃廚房裡的烤牛肉或是點心？」

　　「烤、烤牛肉？」

　　驀地站起來，「在哪裡？」

　　「大概不是你吧！」

　　瑪莉重新再想，「奇怪，那會是誰吃的呢？」

　　「沒有了嗎？」

　　「還剩一些，不完全。你覺得好的話就端來給你。」

　　「這可以忍耐。點心呢？」

　　「我可沒有聽過狗會要求點心的。」

　　瑪莉苦笑一聲，「好吧！你等會兒。」

　　瑪莉回屋子後，布斯打了個哈欠。——好不容易這個可愛的天使會愁眉不展，誰曉得中午出去回來之後，就變得那麼有精神。

　　有些失望。對於魔鬼來說，天使的幸福並不是件令人快樂的事。

　　但是，也不必著急。不管怎樣，她還只是個未經世事的天使，今後機會還多得是。——

　　啪！

　　頭頂上有種聲音響起，布斯倏地往上瞧。狗屋的緊鄰處，有棵大樹，樹枝伸出去的部分，有個人懸吊著。

　　「啊……啊……」

　　劈哩啪啦，樹枝斷了！

　　布斯慌張地躲開。在前不久，那個瑪莉從上面掉下來，已有一次慘痛的經驗。

　　這次逃得早。那個人是不是搞不清楚季節的聖誕老人或是甚麼的不管，可真是重重地跌了一屁股。

　　「痛……痛死！」

　　在呻吟喊痛，爬不起來的傢伙——甚麼嘛，布斯呆了半晌。

　　不就是跟蹤瑪莉的刑警嗎？他在幹甚麼？

　　汪！汪汪！朝他吠的時候，刑警竟然「哇！」地跳了起來。

　　嗚——……布斯使勁發出可怕的聲音。——無論怎麼說，純黑、碩大的體型是相當能給人壓迫感的。

　　「抱……抱歉啊……我不是想做小偷……再、再見……」

　　刑警撐著腰，「好痛！……」

　　邊呻吟邊朝著庭院跑去。

　　「——奇怪的傢伙！」

　　布斯嘴裡咕噥。

　　「嗨！讓你久等了。」

　　瑪莉回來，「剛才好像有甚麼重重的聲音？」

　　「我沒注意到。——哦，好像很好吃的點心！」

　　「我把我的一半給你，他得謝謝我呀！」

　　「我們是夥伴不是嗎？平分是當然的事。」

　　布斯說。——首先從剩餘的烤牛肉開始下嘴……

　　＊ ＊ ＊

　　「畜牲……」

　　當刑警真是痛苦，畑健吾想。

　　又被狗吠，沒一件好事。——健吾歎口氣。

　　江美帶來的便當雖然是吃過了，不過再怎麼說健吾還年輕，肚子很快就餓了，偷偷潛入廚房，抓起東西便吃將起來。

　　總之，「大老鼠」就是健吾。

　　這種人家的好處是庭院大，再怎麼說也有地方供你遮蔽。幸運地，這一兩天庭院還不冷，幫了個大忙。

　　健吾是刑警，多少也記得父親提醒的話。明天晚上好像會有事發生，他注意這點。

　　可是——這樣子努力，有種與平時上面一個口令一個動作不同的充實感，以及僅只這點辛苦罷的感覺。內心裡有絕對要捉住「黑夜紳士」的強烈欲望。

　　健吾爬上大樹，是為了研究，如果明天「黑夜紳士」來的話會從何處潛入。

　　至少現在可以證明，從那棵樹的樹枝爬進來是絕對不可能！

　　「明天嗎？」健吾小聲道。

　　白天的時候，得到情報的健吾，跑到外面與父親聯絡。——瑪莉到旅館找「黑夜紳士」也正好在這段期間。

　　健一郎對於兒子的通報感覺很興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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