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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三

　　腿短又不太強悍的保鏢在腳邊應一聲。

　　「——殿永先生呢？」

　　聰子張大眼睛慌慌張張地左看右看，一邊說。

　　「他去找那個大河內常吉。據說他好像有情婦。」

　　「這樣啊，那個被殺的小山內夕裡也有情人是不是？」

　　「好像是。」

　　「大河內和小山內，他們兩個也有對不對？」

　　「對啊！」

　　「為什麼我們就沒有呢？」

　　「天曉得！」

　　——兩個人一邊聊著沒營養的話題，一邊幾乎走遍了聚集酒吧和地下酒家的街道。

　　「小姐，想不想在這裡工作？」

　　總共被這樣叫了十五次，真虧她們算得出來。

　　「——我問你，要找那個女孩找到什麼時候呀？」

　　聰子好像有點不耐煩了。

　　「到找到為止。」

　　亞由美說了之後又補充一句：「不過不一定要今天。」

　　「喂，你看那輛車子——」

　　聰子會突然轉變話題，也是難怪的。在這麼狹窄又人潮洶湧的鬧區街道，不得不讓人佩服那樣的車子居然開得進來。那是一輛大型的外國車。

　　「一定是流氓的大哥坐在裡面——真沒品味。」亞由美說了之後，

　　「你說誰沒品味呀？」

　　回頭看了之後。看到三個兇神惡煞的男人一直盯著亞由美看。

　　「請問——」

　　「那輛車是這附近的大人物——片桐先生——的車子。你明明知道這樣，才說他沒有品味的是不是？」

　　「不，因為——每個人的喜好不同，這是基本的人權——」

　　「喂，要不要我教你怎麼說話啊！」

　　說了之後，看看聰子，「你和這傢伙一起來的嗎？」

　　「咦？不，我根本不認識這個人。」

　　聰子這個背叛者！不過在這種情況下，應該也可以說是不得已的。

　　「——喂，怎麼回事？」那輛大車子突然停下來，車窗被搖下來，有個四十多歲的男人探出頭來。

　　「片桐先生，辛苦您了。」那個面貌兇惡的男人卑躬屈膝地低頭說。

　　「不，這傢伙說片桐先生的車子『沒品味』，所以我想把她『整理』一下。」

　　她又不是棉被——但是，叫作片桐的男人，笑得意想不到地愉快：「不，的確是沒品味。聽到人家說真話，怎麼可以生氣呢。你原諒他吧——對了，在這附近，你有沒有看到這樣的女孩？」

　　片桐拿出一張照片。

　　「——相當年輕嘛。」

　　「十三歲。名字叫玲香。如果，有看到的話，不要讓她跑掉，立刻和我聯絡可以嗎？」

　　「我知道了。她出了什麼紕漏了嗎？」

　　「不，不是這樣的。千萬不可對她動粗。要好好對待她，不可以動她一根汗毛」

　　「是的，這件事就交給我們吧。」

　　「麻煩了。」

　　「——先生，請問。」

　　亞由美露臉，說：「我想請問一下。」

　　「什麼事。你還是想被『整理』嗎？」

　　「我不是在跟你說話！」

　　亞由美變得很強悍，用力推開那個男人：「你叫片桐先生是不是？」

　　「找我有什麼事嗎？」

　　「那個叫玲香的女孩，是小山內夕裡女士的女兒嗎？」

　　片桐睜大眼睛，「你怎麼知道的……？」

　　「我們也正在找她。和這個——」

　　說罷之後，用稍帶銳利的視線看著聰子，「和這個不重友情的朋友一起在找。」

　　「上車吧，說給我聽聽。」

　　片桐親自打開車門。

　　「好吧——」

　　當亞由美正要坐進去的時候，還不忘挖苦聰子說：「聰子，你要坐在行李箱嗎？」

　　「你幹嘛這樣挖苦人嘛……」聰子說了之後噘著嘴。這時——

　　「打攪了。」

　　突然站在眼前的竟然是位警官，「亞由美是哪位？」

　　「是我。」

　　「殿永刑警有交代，要你立刻趕到赤阪的N大廈。」

　　「謝謝，可是——」

　　不知不覺中，突然變成搶手的紅人，忙碌了起來。

　　「我送你去。」

　　片桐接著說：「你在車子裡說給我聽。」

　　「那就麻煩你了。」

　　亞由美等三人（兩個人和一條狗），搭乘坐起來非常舒適的車子，往赤阪去了。

　　§ 趕盡殺絕之歌

　　「就是這麼回事。」殿永揮手表示。

　　雖然地方不大，不過給人的感覺是高級大廈——之所以會看起來那麼窄，可能是因為有許多警察人員在晃來晃去的關係。

　　「那麼，是大河內常吉被殺囉？」

　　「在寢室，你要看嗎？」

　　「請問——會不會很噁心？」

　　「胸部被刺，流了相當多的血，稱不上死得很好看。」

　　「我要看。」

　　「果然不出我所料。」

　　殿永也越來越瞭解亞由美的個性了。

　　好大的一張雙人床。讓人覺得大得可以讓牛和馬來睡了。上半身赤裸的大河內常吉，瞪大眼睛地陳屍在那裡。從胸部竄出來的血流成一大片，連亞由美也覺得毛骨悚然。

　　「嗚——」唐璜叫了一聲。

　　「那個情婦呢？」亞由美問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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