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赤川次郎 > 殺之預告 | 上頁 下頁 | |
三六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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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假如你先生還在工作,何妨一腳把他踢出去?」 弓子不由噗哧而笑。 「就這麼辦吧——你一個人寂不寂寞?」 「我想不如去找那位刑警先生。」 「嗄?你說片山先生?」 「對。他看起來蠻善良的,而且絕對不做非禮的事。」 「唔,他看我很誠實。」 「作為結婚對象,似乎老了一點……」由美表情認真地搖搖頭。 兩人正要離開休息室的時候。 砰一聲,尖銳的槍聲響徹戶外。 *** 時間稍微撥回頭些。 片山抱著福爾摩斯,出到酒店外面。 幸好櫃檯不見風間的影子,可以不被任何人看見而外出。 外面的寒意強烈得使片山睡意全消,東京根本無與倫比。 無風,因此可以忍受,然而寒意彷佛直透大衣侵襲而入…… 「幹嘛這個時間還跑出外邊來!」 當他嘟嘟噥噥地抱怨時,福爾摩斯在他懷裡「喵」了一聲。 「你就好啦。很暖和吧!」 其實,片山也托它的福而暖和得多。彼此彼此。 出租單車並排著,四下無人,沒有人氣。 只有一盞蒼白的熒光燈孤零零地亮著,向周圍投射昏暗的亮光。 片山繞去背後,停下腳步喊: 「喂,津山。在不在?」 「我在這裡。」 一陣急促聲響,津山在十分靠近的距離出現,嚇了片山一跳。 「你已經沒事了?」片山問。 「別擔心。你一個人?」 「有一隻貓。」 「你說甚麼?」 「一隻三色貓——懷中暖爐的代替品。」 「喵。」福爾摩斯恰時地叫了一聲。 津山似乎嚇呆了,終於笑了一下。 「你真有趣。」他說。 「我不說謊話。你還不准出院對不對?」 「都無所謂了。反正我不想長命百歲。」 津山靠著樹幹,看起來有點辛苦。 「甚麼地方痛是嗎?」 「別管我。我有事要問你。」 「在這之前告訴我一件事。你之所以被車撞到,是否有人推你出來所致?」 「那是我自己疏忽。」津山苦笑。「我在樹林中走著,覺得有人在追我,於是慌忙沖出來,在那當兒車子來了。」 「是嗎?我明白了。」 「我在醫院時聽見醫生談起,這間酒店的東主死了。」 「金倉正三郎昨晚被人殺死了。」 「昨晚?」 片山簡扼地把休息室發生的事故講一遍。 「哦?跟十年前同樣的事……」 「還沒找到兇手。多半是當時在休息室中的其中一個。」 隔了一會,津山問: 「我想問另外一件事——聽說從附近的池塘撈到一副女人的白骨屍骸?」 「嗯,不錯。」 「肯定嗎?謠傳是——金倉太太。」 「不,尚未確認。只是有枚戒指。」 「你說甚麼?」津山尖銳地反問。「戒指?」 「嗯。在那副白骨同樣的地點找到的。風間先生作證說是金倉太太的東西。」 「是嗎?」津山的臉別過一邊,彷佛對自己說似地喃喃自語。 「你知道甚麼?」片山說。「告訴我。」 津山注視片山片刻,終於歎一口氣,點點頭。 「好吧!你是與眾不同的刑警啊。」 「謝謝。」 這種情形下說謝謝,也許真的與眾不同。 「金倉的老婆跟男人私奔了。對不?」 「嗯。」 「可是,她真的變成白骨沉入池中嗎?……她準備跟男人跑卻是事實。」 「你怎知道?」 「因為那個男人就是我。」津山率直地說。 「真的?」片山啞然。 「我幹嘛要說謊?」 「可是——風間甚麼也沒提起啊。」 「他不認識我,只有她知道。」 「這麼說來……你不是酒店客人?」 「當時我才二十歲。大學生,沒錢那種窮學生。」 原來如此。世上就有這種心計。 「那麼,你在甚麼地方——」 「這後面。」 「這後面?」 「搭帳棚免費住宿之謂。其實本來是不行的。因為是酒店範圍內嘛。可是那時的樹林比現在濃密得多,白天沒人靠近,所以沒發現我。」 「後來你和金倉映裡子——」 「我連去餐廳吃飯的錢也沒有,因此跑去廚房,我想可能有吃剩的,就在那裡跟她相遇了。」 「原來這樣。」 「她帶我去空客房,讓我沐浴。然後叫了房間服務,把膳食送去她自己的房間,請我吃了。」 「然後成了情侶?」 「就在一天之內。金倉有事外出,當天不回來。至於我——雖然她比我年紀大些,卻對她一見鍾情。」 津山歎息,有點痛苦的表情。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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