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赤川次郎 > 死亡樂章 | 上頁 下頁 | |
一〇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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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過一點,見到那位同樣裝束的女子靠在路邊的圍牆上。怎麼跑那一點路就疲倦了?麻理加速跑上前去。 「你沒事吧?」麻理說完大吃一驚。 那女子的左臂染成血紅色,手臂中央裂開一道很深的刀傷,鮮血汩汩流出。 「振作些!我馬上……馬上去叫救護車!」 麻理沖到附近一戶人家的門前,拼命按門鈴。 (4) 「喂,警長在幹甚麼?」根本刑警問片山。 東京警視廳搜查一課的早晨。那個身份不明的女性屍體已經送去驗屍和解剖,正在等候結果。片山昨天在附近查訪了一整天,雙腿依然酸痛。這麼跑一天就喊累,實在無法做好警探工作。 片山斜睨栗原警長一眼,心想,我可不稀罕這份工作呢!辭職信早就交上去了,上面的人根本不加理睬罷了! 栗原嚴肅的閉起眼睛。他生就一副不穩重的童顏,不管表情如何嚴肅,還是令人感覺不出威嚴。不過,他是全體一致公認的精幹警長,雖然有個壞習慣是記性不好…… 「哦,他好像在用耳機聽甚麼吧!」片山說。 「是不是隨身攜帶那種錄音機?我還以為他用助聽器。」根本口不留情。 突然,栗原拿起桌上的原子筆,左一下右一下的開始揮動,而且嘴裡念念有詞。片山看得目瞪口呆。 「警長瘋了嗎?」根本嚴肅地說。 「我知道了!他想做指揮家!」 似乎指揮得太入神,栗原的手擺動的幅度愈來愈大,像個特大號的雨刷在左右揮動。也許揮動得太激烈,放在桌邊的茶杯被他飛起,摔在地上,發出響亮的破裂聲。 茶杯的破裂使栗原回過神來,他匆匆忙忙的拿掉耳機,面不改容的繼續批閱桌面上的文件。 「缺少這種處變不驚的魄力,他就不能成為上司了。」根本欽佩的搖搖頭。 練習生在收拾破茶杯時,栗原桌上的電話響起。 「我是……他來了?好,請他進會客室。」 不管來客是誰,通常他會以妨礙工作理由拒絕會客。今天顯得神色緊張,整理一下領帶,乾咳一聲才走出去。 「甚麼地方的大總統來訪?」根本好奇地問。 正在收拾碎片的練習生說:「朝倉宗和來了。」 「他是誰?」根本一副摸不著頭腦的樣子。 「你不曉得嗎?他是很有名的指揮家哪!」 「咦!你怎知道得那麼清楚?」 「剛才聽警長說的。」練習生促狹地伸伸舌頭。 朝倉宗和。片山聽過這個名字。不是他對古典音樂有研究,而是晴美偶爾會聽一些簡單的樂曲,聽她提過。 聽說朝倉宗和年紀很大了,乃是少數聞名國際的日本指揮家之一。 片山驀地想起,那個把晴美搞得疑神疑鬼的小提琴比賽的主辦人,就是朝倉。難怪有點耳熟。 那個朝倉為何到警視廳的搜查一課來? 「警長好奇怪。」練習生笑道。「今天突然在會客室裡掛起貝多芬的照片,還帶了錄音機,說朝倉先生來了就要播放……」 「警長大概想改行當音樂指揮。」根本愉快地說,順手點一支煙。「對了,片山。你說那個死者的手有字跡。查到甚麼了沒?」 「呃?那個呀。只知道『suta』而已,下面的字不知是『ng』還是『so』……」 「若是『sutan』就有可能,譬如『檯燈』(stand)、郵票(stamp)等外來語發音的字……」 「光是這幾個字母查不出甚麼來。」 「必須先查出死者的身份,說不定到時就有用處。」 對了。片山突地想起,那個比賽叫做「史丹威小提琴比賽」。相近的發音數之不盡…… 「昨天早上發生一名慢跑的女性被人割傷手臂的事件,你知道嗎?」朝倉說。 「是的,我當然知道。」栗原恭敬地說。 「目前還沒有線索找到嫌犯是嗎?」 「是的。那部小車越過時,從車窗伸出剃刀去割那位女性的左臂……真是討厭的事!」 其實有事發生他才高興,但是不能那樣說。 「有位少女報案了。」 「是的。她就跟在受害人身後。可惜她記不得車牌號碼和車款。女人對這些向來不太有概念的。關於這件事,您有甚麼高見?」 「兇手的狙擊目標其實是櫻井麻理,就是那位報案的少女。」 栗原聽了十分驚奇。「那是……確實嗎?」 「受害人不巧穿著同樣的運動裝,她在櫻井麻理歇息時跑到路上,真是運氣不好。開車的犯人只是看到她的背影。見她轉了彎,沒發現出來的是別人。」 栗原沉思片刻。「那麼,那位櫻井……麻理姑娘,她為甚麼被人狙擊?」 「她是『史丹威小提琴比賽』的決賽入選者之一。」 「原來如此。」栗原點點頭。「那是您主辦的吧!」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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