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赤川次郎 > 三色貓怪談 | 上頁 下頁 | |
五〇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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立子緊緊地貼上前來,片山真是要昏倒了。 「我是……素食主義……」 「我可沒聽過還有出家的刑警唷!」 立子低語的聲音在耳畔……是夢的話請快點醒來吧!片山祈求著,要是一般的男人,這時候都是祈求別醒過來。 「福爾摩斯在哪裡?」 「正舒服地睡著。」立子這麼一說完,雙唇便壓上了片山的唇,片山不假思索地想抽身而去,但是立子卻愈發壓上前來,兩人在榻榻米上重迭成一體了。 想怎麼樣呢?畜生!片山感到目眩,不禁這麼地想。「這是場夢。我是被狐狸迷住了。不,也許是貓。無論如何這都不是真實的。這雙唇的溫柔,壓在胸口上膨脹的感覺……這全都是錯覺。」 但是,在另一邊又有聲音出現。「現在品嘗這種快樂,也不會引起任何抱怨。拒絕女性主動的要求,反而會刺傷她唷。」 「那是男人不負責任的說法。一定會後悔的……」 「要有自信!對方正愛慕著你。」 「不可能的!這其中一定有什麼陰謀。」 「有也罷!陰謀歸陰謀,樂趣歸樂趣。」 「不,身為刑警,若是和案件的關係人產生這種交情的話,會妨礙搜查的公正性。」 「只會說這些話,所以你才那麼沒有人緣。」 「有沒有人緣並不是問題,這是職業意識的問題……」 心中有多重的聲音起伏交錯著,而立子則已緊緊地挽住了片山,意圖將他拖到睡鋪上, 「我特地鋪了睡鋪,別睡在榻榻米上啊。」 片山的雙唇好不容易被解放,他說:「是啊,那麼,晚安啦!」 「今晚是我們兩人的夜晚喔!」 立子的嘴唇緊緊地封住了片山的嘴。剎那間,片山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種想法,這是不是用接吻使對方窒息而死的殺人新招術呢?——在窒息而死之前,呼吸越來越困難那是事實。那是因為立子的體重,抑或是自己激動的緣故呢,實在分不清楚。片山想,這樣的話,無論如何得下定決心。最近的男性總是得下定決心。 好吧!豁出去了這麼想的時候,傳來砰的聲音及震動。 立子抬起頭。「怎麼了啊?」 「好像是什麼碰撞的聲音。」 真幸運,片山急忙地由立子的懷抱中逃了出來。 「好像由大門那兒傳來的。」 「去看看吧。」剛爬起來,走廊上便傳來吧噠吧噠的跑步聲。 「立子小姐!立子小姐!」 「是牧子?」 立子打開房門:「怎麼回事啊?」 石澤牧子將雙手抱在睡袍前,以發抖的聲音說:「大門那兒有好可怕的聲音……」 「沒關係,請刑警先生幫我們去看一下。」 「請待在這兒。」 穿著浴衣,真有點冷,雖這麼覺得,可是現在不是說冷的時候。片山從走廊走近玄關,看到只穿著長褲和襯衫的根本,正拎著涼鞋要走出去。 「根本,有什麼……」 「我現在不是要去調查了嗎?」說完之後,以銳利的目光看著片山的穿著。 「你這是什麼樣子啊?」 「啊!這是比較寬鬆的衣服啦。」 「太醜了點。」 片山急忙地拉好浴衣的前襟。 跟著根本,穿好鞋子走出大門後,片山睜大了雙眼。難怪會發出那麼大的聲音,一輛小型的汽車撞到門柱,車前面凹了一大塊,擋風玻璃被撞得粉碎,門柱則被撞歪,圍牆上也出現了裂痕。 「這傢伙真是要命!」根本搖搖頭說。 「有人坐在裡面嗎?」 「嗯,有個男的,是村裡的人吧!快叫救護車。」 「是。」片山匆匆地返回屋裡,用電話連絡後便朝裡面的房間走去。 石澤牧子和立子互相握著手坐在一塊。立子似乎在安慰驚魂未定的牧子。 「什麼事啊?」立子問。 「有輛車撞在門上。」 「啊!搞什麼嘛!」牧子叫出。 「開車的人呢?」 「我想是這個村裡的人……不過,沒有危險。等下救護車和警車要來,會吵吵鬧鬧的,我想你們還是待在屋子裡比較好。」 「就這麼辦吧!」 牧子轉向立子,以哀求的口吻說:「立子,今天晚上請陪著我。」 「嗯,別擔心。我會一直陪著你的。」 「真是太謝謝你了!」牧子安心地微笑。 「你要是不在的話,我就會心神不寧……」 「好了,在你變得多話之前回你的房間吧!」 立子摟著牧子的肩膀催促她。而且在要走出房間的當兒,向片山微微地回過頭來使了個眼色才轉身離去。——片山一動不動地閉上雙眼,深呼吸了數次,壓抑住剛剛那些蜂擁而至的混亂。 「唉呀呀……」歎了口氣後想到:命案雖然也不容易處理,不過,比起女人,屍體還是要強得多。因為屍體不會抱著你,更不會吻著你不放…… 「糟了!」 片山拍著自己的頭。衣服!忘了問立子衣服弄到哪兒去了。 好不容易換回衣服走出大門一看,救護人員已經到了。 「如何?」 對站在撞壞了的車旁的根本打聲招呼後,根本臉色陰沉地轉過頭來。 「事情麻煩了。」 「怎麼了?」 「這男的死了。名字……好像是叫戶田安夫?」 「村裡的人嗎?」 「嗯。過來看看他的臉,看你有沒有印象。」根本用下巴指了指地上用白布覆蓋著的屍體。 「現在正在連絡他的家屬。等會來了又是一片愁雲慘霧。」 「嗯……」 雖然並不情願,但片山仍靜靜地靠到屍體的旁邊,蹲下去。通常看屍體的時候便是片山感到厭惡的時刻。片山提心吊膽地伸出手,正要輕輕抓起白布的時候…… 「哇!」 片山發出驚叫聲,跳起來。根本吃驚地跑過來。 「怎麼了啊!」 「動,動了……布……」 「胡說八道!神經過敏。」 「可是你看。」 白布確實鼓起來,正緩緩地動著。根本迅速地將布掀開——福爾摩斯抬頭望著兩人,喵地叫了出來。 「喂,別嚇人啊!福爾摩斯。」片山邊擦去額頭上的汗水邊說。 「人家說,被自己養的狗咬到手(注:日本成語恩將仇報之意),你是被自己養的貓嚇到了!」 根本邊憋住笑邊說。 「別取笑我啦!」 「不過,這個男人,臨死前……」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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