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赤川次郎 > 殺人展覽會 | 上頁 下頁 | |
二六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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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甚麼畫?」宇佐見嚇一跳。 「當然是派對上裝飾的畫啦。他們說務必要掛上同樣的東西——」 「同樣的畫?」宇佐見的笑容有點抽搐。「隨便掛上適當的畫不就好了?」 「那可不行!」晴美斷然堅持。「家兄是個做事徹底的人。黑澤明和片山義太郎一樣,都是完美主義者。」 「呃……可是,有些畫已賣了出去……」 宇佐見面有難色。不過,他答應盡其所能把原來的作品找齊。 「假如這樣都找不到兇手的話,這個派對的費用怎麼辦?」根本刑警說。 「科長說,從我和根本兄的月薪扣除啊。」 「喂,開玩笑吧!」根本瞪圓了眼。 坪內家的地下畫室,跟命案當晚相同的人物都到齊了,也有餐點和飲品招待,可是大家都極不自然地低聲交談,籠罩著沉悶氣氛。當然了,因為最重要的主人死了。 「嗨,我來遲啦。」傳來栗原的聲音。 片山和根本回頭一看,眼都大了。因為栗原以一身白色西裝、紅色襯衣、紫色領巾的打扮出現。 「大家好!」栗原喊。「今天特地召集大家來這裡,萬分抱歉。」 根本捅一捅片山。 「喂,怎麼搞的?科長的打扮。」 「不曉得。大概想扮演一下坪內的角色吧!」 「我還以為他要參加化妝舞會咧。」 晴美和今村亞紀走過來。 「氣氛相當不錯哪。」 「真的。很像那一晚。」亞紀環視壁上的畫。「宇佐見居然把畫找齊了呀。」 「標上高價的畫,好像都買了驚人的保險。今天大概不會有人割破它們吧。」 「宇佐見在哪兒?」 「那邊。坐立不安的樣子。」 「在他身邊的是……坪內太太?嚇人。」亞紀歎息。 的確,坪內太太穿的衣服稱不上是當晚的「重演」。大膽的晚禮服打扮。她一直纏住宇佐見不放。 過了一段時間,緊張氣氛稍微緩和下來之際,栗原又扯開喉嚨。 「各位!再過五分鐘就是八點。到時燈光會熄掉,請大家站在當晚自己站著的位置上——喂,開香檳!」 「彭、彭——」傳來拔開香檳瓶栓的聲音,大家的酒杯裡都倒滿了香檳。 「可以了嗎?那麼,還有一分鐘——片山,準備好了嗎?」 「是,石津在電燈開關的地方。」 「時間對準了嗎?」 「剛才對過了,沒問題。還有四十秒——」 話沒說完,燈熄了。 「那傢伙的表怎麼搞的?」片山光火了。 「沒法子。就這樣等一分鐘好了。」栗原的聲音說。 可是,一分鐘過去了,燈完全不亮。兩分鐘、三分鐘…… 開始吵鬧起來。 「片山!叫他開燈!」 「是!」片山嘴裡答應,卻找不到門的所在。 這裡撞一撞,那裡跌一跌的,居然奇跡似地碰到門的把手。片山走出畫室,沖上樓梯。 石津站在燈掣前面打哈欠。 「嗨,片山兄,上廁所嗎?」 「胡說!幹嘛不開燈?」 「還沒到十分鐘!」石津說。 「去你的!快開燈!」 片山回到畫室,室內安靜得出奇。 「怎麼啦?」片山問。 「他……」晴美指示一下。片山一看,宇佐見倒在地上。 「怎麼跟當時的劇情不一樣?」彎身在宇佐見上面的栗原站起來。「他死啦。」栗原說:「——大家不要離開。看樣子,又是中毒。根本,把大家帶到上面的客廳去!」 「片山,這也在計劃之內嗎?」栗原問。 「不……」 「又多了一宗命案,你想怎樣?」 片山假咳一聲,說:「事件正在解決。」 「你說甚麼?」栗原反問。 客廳裡,只剩下片山一行人、亞紀和坪內榮子。將近半夜時分,其它客人都走了。 「你真的知道啦?」栗原再問。 「是的。其實,是福爾摩斯把我的茶泡飯——」 「甚麼?」 「不。我是說,茶泡飯把福爾摩斯……晴美『喵』地叫了一聲——」 「鎮定!」晴美說:「我幹嘛要『喵喵』叫?」 「不……我是說,在黑暗中,在杯裡下毒,就跟自己泡茶泡飯一樣,只有自己做得到。」 「我不懂,甚麼叫『一樣』?」 「總之,在黑暗中,只有自己才能在自己的杯裡下毒的意思。」 「那麼說,坪內是自殺的囉?」 「不。下毒的是宇佐見。」 「宇佐見?」 「嗯。在燈光消失期間,他在自己的杯裡下毒,然後燈亮了。」 「畫被割破,大家騷動起來。之後,坪內把酒杯交給宇佐見——對!把酒杯還給坪內時,他把自己的交給他!」 「多半是調換了。」片山說:「如果把右手握的杯還給坪內的話,可能有人記得不是。但在大家注意被割破的畫時,他大可把左手和右手的杯調換。」 「原來如此。換句話說,燈關掉和畫被割破的事,宇佐見是事先知道的囉?」 「是的——請想想看。不管西崎美鈴的直覺多好,當燈光熄滅時,她可能有那麼湊巧,就站在那幅目標中的畫前面麼?」 「唔……」 「就像在黑暗中不可能在別人的杯裡下毒一樣,她之所以能在黑暗中割破目標中的畫,是因她事先知道那個時候燈會熄滅的緣故。」 「即是說……」 「是坪內太太。」片山望向榮子。 「我?」榮子正在抽煙。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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