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赤川次郎 > 殺人展覽會 | 上頁 下頁


  「我是東京目黑警署的石津,這位是警視廳搜查第一科的片山前輩。」他恭維地說。

  「是嗎?」對方終於沉著下來。「我是世田穀警署的米川。啊——她是內子尚美。」

  「剛才那位女士呢?你好像被她跟著走,很為難的樣子……」

  「嗯——站在她的立場來看,也許不是沒道理的——」米川垂眼說。

  「那麼說,那女人的兒子是被那個叫米川的開槍打死的囉?」晴美問。

  聽了片山和石津的話後,晴美因自己不在現場而感歎命運不濟。

  「嗯。我記起來了。當時這件事在報紙上刊登出來,還有總監的訓示——」

  「那個叫米川的受到甚麼處分?」

  「上原一郎的母親——死者叫上原一郎——想起訴米川,但結果卻沒有起訴。不過,米川好像也被停職三個月左右。」

  「對母親來說,大概覺得不滿吧。」

  「那是可以理解的。不過——從剛才的談話來看,米川的確是個認真又正直的人,他絕不是那種隨便說說就逃避責任的人。」

  「把他看作像我這種人就對了。」石津一本正經地說。

  福爾摩斯「啊」地打個哈欠。

  「不幸的是,名叫上原峰子的母親跟兒子一郎是母子家庭,二人相依為命。一郎那樣子搶別人的錢包,的確有點墮落,但他母親好像蠻善良的。她的獨生子死了……」

  晴美點點頭。

  「難怪她恨米川了。不過,她也沒有意思想殺米川吧。」

  「米川多次去拜訪上原峰子,向她道歉,她卻一句話也不肯說。因仇恨而變成頑固吧。」

  「於是她跟著那對新婚夫婦走哇。」

  「由於發生那件案子的關係,米川把婚事延後一年。複職後,事情也差不多過去了,於是他的上司叫他舉行婚禮。聽說他本人還在猶豫哪。」

  「以女性立場來說,她會因此覺得懊惱吧。」晴美說。

  「是的!」石津突然有力地說:「女性都不應該把婚事拖延得太久。」

  「不過……真傷腦筋哪。」晴美完全漠視石津的發言。「那位母親若沒有實際做了甚麼的話,他也無可奈何的呀。」

  「又不能說不準人家去旅行。」片山「骨」地喝了一口茶。「茶都冷了——總之,除非對方恐嚇他,否則他不能做甚麼的。」

  晴美站起來。

  「喂,到哪兒去?」片山擔心地說:「不要插手別人的閒事好不好?」

  「說甚麼呀!你說開水冷掉了,我去換壺新開水呀。」

  說畢,晴美抱起旅館的熱水壺,走出房間。

  福爾摩斯馬上跟著走出去。

  「你也去?哎,我去換水壺罷了,不會迷路的啊,福爾摩斯。」

  這間旅館歷史相當悠久了,但這種旅館通常都重複改建增建甚麼的,走廊又長又彎彎曲曲。

  「萬一發生火災就危險啦。」晴美說。

  她向路過的旅館女侍應問起開水的事,女侍應很爽快地說幫她盛水然後送回去。

  晴美把熱水壺交給女侍應,然後跟福爾摩斯一起往大堂走去。當然,上原峰子和米川夫婦都不在了,但好奇心旺盛的晴美卻想親眼看看「現場」的情形。

  充份顯示她好管閒事的八卦個性。

  福爾摩斯不知怎地叫了一聲,往前邁步。

  「到哪兒去?」

  晴美跟著走。大堂的前面有一道往下的樓梯,從下面傳來愉快的笑聲。好像有人在玩乒乓球的響聲。還有電子遊戲機的聲音——看來是娛樂室之類的地方。

  「下去嗎?」

  晴美被福爾摩斯帶去娛樂室——有對男女在乒乓球桌上較量著。

  「輪到米川啦。」

  「是?好哇。」

  福爾摩斯仰頭看看晴美——啊啊,是這兩個人呀。原來如此,看樣子是蠻幸福的新婚夫婦。

  「——啊,冒汗了。」米川健治笑。「休息。」

  「沒出息。會發胖哦。」

  「好傢伙!」

  尚美發現站在後頭的晴美,搭訕道:「要不要玩玩?」

  「嗯……那就玩玩吧。」

  晴美不會錯過機會的。福爾摩斯靜靜地在樓梯下端坐下。

  高中時代,晴美的乒乓球打得相當出色,不過很久沒握球拍了,恰好米川尚美也有相同程度的技巧,兩人打得相當有勁。

  「嘿,女將好厲害呀。」米川伸伸舌頭說。

  「米川,你打打看。」尚美把球拍遞過去。「這位好會打。我打不過她咧。」

  「唷,沒有的事——」

  「那就請多多指教吧。」米川奉陪。

  交換了兩三球後,晴美打一個狠勁的直球決勝負。

  「噢!」米川打失了,他往球滾動的方向跑去,突然站住。一個婦人站在他面前。

  晴美馬上知道那個婦人就是上原峰子。一看米川和尚美的反應就恍然。

  上原峰子蹲下去,撿起球,遞給米川。

  「謝謝。」米川說,接了過去。

  上原峰子上樓梯去了——米川和尚美繼續站在那裡不動。尚美先回過神來。

  「米川,那位小姐——」

  「啊,對不起。」他飛快地望望晴美。「你陪她玩吧。」

  他把球拍塞給尚美。

  「可是——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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