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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八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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評選會場相當寬敞,五、六十幅作品並排在那裡。 石津呆呆地注視眼前的景象。 「石津!」 「啊,晴美小姐。」石津擦擦汗。「好熱啊!」 「是嗎?我覺得有點兒冷哪。」 「可是,被這麼多女性的裸體包圍的話……」 主要是難為情。晴美忍俊不禁。 「啊,你們來啦。」戶並走過來。「見不到你們,我到處找哪。」 「抱歉。因我跑來跑去地到處看,差點迷路了。」 「噢,這位是野上老師的小姐信忍。」 戶並介紹信忍,晴美向她打個初次見面的招呼。 「好出色的貓兒。」信忍彎下身去撫摸福爾摩斯柔軟的毛。「這個感覺是畫不出來的。」 「你也會畫畫?」晴美問。 「模仿罷了。」她有點害羞地說。 「——從這許多作品中選出入選之作?」 「不,這些是經過之前的預選通過的作品。」戶並說。「評審員們全部看了之後評分,從中挑出最後的幾幅作品來。」 「很不容易哪——啊,哥哥。」 片山走過來。 「好壯觀哪。」見到排列井然的作品時,片山瞠目。 「你們談些甚麼?」晴美問。 片山把野上的話一字不漏地告訴她。 「唷,那麼,我也受邀請了?好棒。」 「請務必賞臉!」信忍十分雀躍。 「可是……」片山欲言又止。 「怎麼啦?」 「不……有關科長的事。」 「噢。栗原先生呀,他會很高興的。」 「那個我知道。所以才是問題呀,是不?」 「唔,也是。」 那幅畫——「被革職的亞當與夏娃」,應該會跟其它入選作品擺在一起。不管當事人如何高興都好,片山卻不想在那種場面出現。 「現在,那幅畫呢?」片山問。 「剛剛取下來了。」戶並說。 傳來吱一聲,用細鏈子吊著的一幅畫放下來了。 「是它。」片山說。 「被革職的亞當與夏娃」在聚光燈的照射下堂而皇之地登場。 「——可能『神奇貓』會把它偷掉哦。」晴美小聲地說。 「喵。」福爾摩斯發出絕望(!)的叫聲。 「對……他不會偷它的。」片山歎息。 § 4 通知 「因為……已經接受了嘛。」女的說,而男的張口想說甚麼,結果一句話也沒說出來。 他想說而沒說的話,已經充份表現在表情上了。 「沒法子呀。」水上祥子又說。「我又找不到其它兼職。」 「那也用不著……」澤本要一骨碌躺在地氈上。 「只要在派對期間彈奏就行了。而且是以背景音樂的方式來演奏,很輕鬆的。」 「你想玩那種音樂嗎?」 「不是啦。你知道的。」祥子有點生氣。 「嗯……」澤本似乎有點後悔。「我明白。不過——單是那樣做就有十萬圓?不是很不合理嗎?」 「以前他聽我們演奏過,人家賞識嘛。」 「儘管如此……」 ——兩人暫時沉默。 祥子遲疑地說:「假如你真的不願意的話,我就拒絕好了……」 「不,沒那種必要。幹吧!對現在的我們來說,十萬圓是一筆大數目。」 「對呀。」祥子松一口氣。「忍耐一個小時罷了。」 「你也明白的,不是我不想演奏。」澤本說。 「你太多心了。擔心那個野上先生?他六十七、八啦,無論怎樣——」 「他對你有興趣。那是肯定的。」 ——廿六歲的水上祥子,音樂大學畢業,目前是自由身的小提琴家。偶爾出席交響樂團的臨時演出,但酬勞不多,負擔這幢公寓的租金也不容易。 澤本要是她的前輩,比她年長兩歲。她跟主修鋼琴的他經常組合演奏。 自然而然地墜入愛河,然後同居,可是兩人沒有固定職業。靠兼職為生的日子過得相當清苦,無法向家鄉的父母交代,因此暫時隱瞞他倆同居的事實。 「——我來預備晚飯。」祥子站起來。「今天的豬肉便宜。」 澤本偷偷望著祥子站在廚房的背影。 祥子是麼女,性格自在,從來不擔心將來的事,以「船到橋頭自然直」的想法過日子。 澤本比較神經質,愛操心。 可是,祥子把兼職當工作,甚麼都肯彈奏,而澤本受到自尊心的煩擾,有身為鋼琴家的傲氣。祥子也很瞭解他的脾性,沒有勉強他做自己不喜歡的工作。 剛才他們是為下個禮拜天,野上益一郎委託他們在他家的派對上演奏背景音樂的事起爭執。 以前有一次,在某企業的派對上演奏時,其中一名來賓對祥子拉的小提琴聽得入了神,甚至跑到她身邊來。派對之後,從主辦者那裡領酬勞時,她才知道那個人是野上益一郎。 「這是貼士。」主辦者另外交給她三萬圓,並且告訴她是野上留下的。 當時澤本很氣憤地說:「他用怪異的眼光看你。」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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