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赤川次郎 > 四季孽殺 | 上頁 下頁
二二


  「知道!」

  「留心指紋哦!」

  石津用床邊的電話通知櫃檯期間,片山在雙人床周圍走來走去。沒有異樣的地方。

  笠倉真一脫下的衣服,隨意迭放在沙發上。

  「你是躺在這一邊嗎?」

  說著,片山從晴美躺下那邊稍微挺出身體,轉向屍首那邊——冷不防有甚麼冰冷的東西咚地掉在他脖子上,嚇得他哇然跳起。

  「有水滴下來哦。」晴美說。「小心。」

  「怎不早說嘛。」片山氣鼓鼓地。「這是甚麼玩意?」

  「喵!」

  福爾摩斯颼地跳到床上鳴叫。

  這張雙人床附有所謂的「天蓋」,即是床頂上有塊厚布伸展出外面。

  晴美就躺在那塊天蓋的正中央。

  天蓋往下突出,從它的尖端有水滴瀝滴瀝地掉下來。

  「怎麼一回事?」

  「那些水滴在我的臉,我才醒轉過來的。否則我還會繼續沉睡下去哪。」

  「看看上面有甚麼。石津,怎樣?」

  「酒店經理馬上來。」

  「好。桌子搬過來。我上去看看。擺在這兒吧!」

  片山站到小桌上,窺視睡床的天蓋上面。高度是若不豎起腳尖就看不見的高度。

  福爾摩斯跳到桌上,然後趁勢飛身到片山的肩膀上。

  「喂!別嚇人好不好?」

  「喵!」

  「瞧……冰塊啊!」

  大概是從冰箱拿出來的四方形冰塊吧!有十五六塊左右,放在天蓋上面。天蓋的布因其重量而凹陷,積了溶解的水。

  「這是甚麼玩意?」片山側側頭。

  「這樣做的話,過一會我就會醒來,你說是不是?」

  晴美對下到地面的片山說。

  「哦……因為你若馬上醒來,對方也很頭痛。」

  「大概兇手不想讓我看到長相吧!」

  「幹嘛不把你擱在一邊不理呢?」

  「不知道。」晴美聳聳肩。「一定是我長得太可愛。一見鍾情吧!」

  已經完全回復平日瀟灑的晴美了。

  「喵。」福爾摩斯也「安心地」叫了一聲。

  片山難以置信,竟然有人在與屍體共處一室的時候,可以若無其事地沐浴而清醒過來。他覺得自己的妹妹大膽得近乎可怕……

  「總之,好好說明你是怎會跑到這裡來吧!」

  片山拚命擺出兄長的威嚴說……

  沒想到對方的聲音輕易地出現在對講機時,有時真會驚訝得說不出話來。

  片山只是試著這樣做。半夜時分,叫醒別人不好意思,所以他只撳了一聲門鈴就準備回去。

  可是,他只撳一次鈴,當事人的聲音立刻從對講機傳出來。

  「哪一位呀?」

  片山嚇得霎時之間說不出話來。

  「你是誰?」對方狐疑地問。

  福爾摩斯不耐煩似地「喵」了一聲。尖銳的叫聲在大堂內迴響。

  「誰?我沒有貓朋友哇。」池山安妮說。

  「深夜打擾,對不起。」

  走進池山安妮的房間時,片山說。

  「沒關係。才三點鐘罷了。」池山安妮簡直以為是下午三點鐘的樣子。「它很聰明。」

  「哦?」

  「我說那只小貓咪。」

  好像沒有嘲諷的意味。片山則習以為常了。福爾摩斯得到牛奶款待,發出嗒嗒聲喝著。

  「真精靈。」池山安妮接二連三地表示感歎。「竟能用舌頭那樣子喝牛奶。你有試過嗎?」

  「沒有。」片山搖搖頭。「老實說——」

  「上次真抱歉。」池山安妮笑了。「你是刑警先生吧!看樣子你很親切。」

  「別人說我不親切的多。」

  「唷,沒有的事。」

  池山安妮穿的是真絲晨褸。

  「今晚有工作嗎?」片山問。

  「對。一部電視連續劇,要分三次錄像。雖然我不怎麼忙,只是我的拍檔下周要飛美國,所以嘛……」

  池山安妮在沙發上舒適地盤起腿來。她應該年紀不小了,然而腿部修長,形狀美好。

  「對了,找我有何貴幹?」

  「嗯哼……」片山假咳一聲,視線從那雙修長的腿移開。「你認識笠倉真一嗎?」

  池山安妮皺皺眉頭。

  「幹嘛問那種事?」

  「工作上需要。」

  「你已知道我認識他了吧!一定是那個傲慢多嘴的女秘書說的!」

  「不是的——不是那件事如何如何的問題。」

  「說的也是。那是成年人之間的交往嘛。是不是他太太投訴了?」

  「笠倉真一被殺了。」

  「騙人!」

  「真的。今晚,在N酒店被殺的。」

  池山安妮似乎相當震驚的樣子。她努力想裝作平靜,慌忙點煙,卻把打火機掉在地上了。

  「那真不幸。」池山安妮說。「捉到兇手了嗎?」

  「沒有。因此才半夜來訪。」

  「是不是女人幹的?因他到處拈花惹草,做得很過份。」

  「除你以外,還有別的女人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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