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赤川次郎 > 四季孽殺 | 上頁 下頁 | |
二〇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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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沒有的事。我知道成年人的世界有各種各樣的苦惱……」 「聽你這麼說,我很高興。」笠倉真一說。「該走了吧!我送你。」 嗯哼。今天終於顯出紳士風度啦! 「那就麻煩你送我到附近的車站好了。」 晴美慢慢把咖啡喝光,鞠個躬說:「多謝款待。」 出到外面,在等候用電話召來的出租車時,感覺有點怪異起來。 「咦?你怎麼啦?」 「我……好像有點頭暈……」 腳步踉蹌,無法站立得穩。 「那可不行。是不是醉了?」 「不,不要緊。我可以好好站住……」 話沒說完,晴美整個人倒進笠倉真一的腕臂中。 其後的事記不清楚了……在蒙矓的意識中,聽見車聲和開門聲……最後被拖入懶洋洋的睡眠中。 片山在公寓附近走下出租車,已經接近半夜十二點了。 他的長褲和冬美的裙子洗好送回來,畢竟花費不少時間。 「我在這裡下車了。」 片山下了出租車,準備付錢。 「不用了。」冬美按住片山的手。「我還要坐回去。」 「可是——」 「今天是我不對,給你添了麻煩。是不?」 至於酒店費,冬美對酒店的人說,由於「油漆未幹」那張紙被撕掉的關係,所以不必付錢。可是,在房間叫的晚餐費,卻是冬美結的賬。 站在片山的立場,不管對方多麼有錢,如果連出租車費也讓她出的話,自己實在沒面子。 可是冬美拒絕了。 「待會我和家父約好在六本木見面。我會記在家父的公事費上,不必介意。還有……」 「嗄?」 「我想再見你。」冬美用認真的表情說。 「可是你——」 「我已經知道,那邊那個人對我毫無留戀了。」 確實,他也不是不瞭解冬美的意思。然而冬美終歸還是別人的妻子啊! 「我再給你電話。」冬美說。「晚安,片山先生……」 門關上,出租車絕塵而去。片山呆呆地目送那盞紅色的標誌燈消失…… 「嗚呼……」 究竟變成甚麼局面了? 當然,他和水沼冬美之間「甚麼也沒有」,可是,萬一搞不好的話——說不定搞得「一發不可收拾」的局面。 他和命案的關係者……荒謬的事! 當然,刑警也是人,即使對方是殺人犯,他也有權利去愛。但是,他要在此打消念頭,則是關乎理性和道德問題。 縱使不去想得太複雜也好,冬美為何……是否出乎對丈夫的失望? 不然怎會看上像我這樣的人? 片山聳聳肩,走向自己的公寓。 晴美回來了沒有?雖是週末夜晚,若是在外逗留得太晚的話…… 如果說了出來,晴美一定發怒說: 「不要把我當小孩子!」 不是的。不是把她當小孩子看待。片山最瞭解,晴美已經是「大人」了。 只是,晴美膽大包天,不,超越大膽的魯莽,則是令人擔心的根源。總之,希望她平安無事的活下去就是了。 那是身為兄長的片山對妹妹提出的極其客氣的要求了。 「回來了嗎?」 玄關的門沒上鎖。最近治安不好。必須吩咐她,出門前記得好好把門鎖上才行。 「我回來啦!」 片山打開了門小小聲說。正想著萬一晴美先睡了就糟了——雖然可能性只有百分之一。 「片山兄!」 突然迸裂一個淒厲的叫聲,嚇得片山跳起半天高。 剛才的聲音,怎麼聽也不是晴美。十之八九肯定是—— 「石津嗎?」片山拍拍胸口。「不要嚇人好不好?」 「嚇嚇人才好!」石津說。 看來他相當慌張的樣子。 「怎麼啦?你怎會在這兒?」 「晴美小姐叫我來的。」 「喵。」 「福爾摩斯本來就在家的吧!」 福爾摩斯來到片山腳畔,喵喵地叫個不停,似乎在聞味道刺探甚麼。 「甚麼事如此騷動?」片山說。「晴美既然把你叫來,怎麼自己不在家?」 「正在查案中。」 「查案?查甚麼案?」 片山又有不祥的預感。 「我……不太清楚。」石津似乎也十分困擾。「總之,她叫我在這裡等到她回來為止。」 「晴美去了甚麼地方?」 「呃……去了一個男人那裡。她說她假扮大學生潛入了。」 「扮大學生?」片山愈來愈不安。「然後,她還說了甚麼?」 「她說——十一點以前一定回來。如果不回來,叫我到餐廳或那傢伙的家去接她。」 「不是已經十二點了嗎?」片山喊。「幹嘛還在這裡磨磨蹭蹭的?」 「喵!」福爾摩斯也尖聲叫。 「趕快打電話到那間餐廳問問看。哪有人吃飯吃到這麼晚的?電話號碼是多少?」 「那個……」 「那麼,餐廳叫甚麼名稱?」 「那個也……」石津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。「晴美小姐交給我的便條,掉了。」 「喂——」 「萬一晴美小姐遭遇甚麼不測,我會切腹!」 「你死了又有甚麼用?」片山怒吼。怎麼說都好,石津死心塌地的愛上了晴美。 責備他也於事無補。片山甩甩頭說: 「現在懊悔也沒用。那個——晴美扮大學生去見的人是誰?」 「那個也記不得了。」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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