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赤川次郎 > 撒旦詩篇 | 上頁 下頁
一四


  阿舞閉上眼睛,全身虛脫,讓詩人的指尖隨心所欲地探索著她的肌膚。

  攝影棚很安靜,幾乎沒有任何聲音。

  ***

  「晴美!」沙織氣喘如牛。「連聖人先生也不見了!」

  「嗄?剛才不是在這兒的嗎?」

  「嗯……可是一轉眼就不見啦。」

  「更重要的是,雪子呢?」

  「找不到——要不要報警?」

  「嗯……」

  二人在走廊交談著時,一名男職員跑過來。「沙織小姐——有個女孩!在服裝間的深處失去知覺。」

  「啊!快去看看。」

  沙織奔過去。晴美也想追上去的時候——

  「福爾摩斯——你不去?」

  福爾摩斯佇立在走廊,轉過頭去。

  前面不遠處的攝影棚的門打開了,有人走出來。

  「咦……」

  是剛才那個N女子大學的女孩。可是,她的樣子很古怪,頭髮亂糟糟的,襯衣跑到裙子外面。

  「福爾摩斯……不可能……」晴美喃喃地說。

  福爾摩斯低低地「喵」了一聲。

  § 9 條件

  「抱歉。」石津雪子的臉色依然蒼白。

  「你不必要道歉呀。」晴美說:「感覺好一點了沒有?」

  「嗯,好多了……」好像有點勉強的樣子。「我已經沒事了。呃——聖人先生呢?」

  晴美頓了一下。「嗯……我想他很快便會來的。」

  電視臺裡,有一間小小的診療所。

  若是演出深夜節目的人生病了就麻煩的關係,所以這裡廿四小時都有人值勤。

  雪子躺在小小的硬床上,接受了簡單的檢查,好像沒甚麼特別的問題。

  「太突然了……甚麼也看不見。」雪子說:「一下子黑掉,有甚麼嗆鼻的味道……我就失去了知覺。」

  「哦。」晴美沉思。

  究竟是誰做的?他為甚麼特地把雪子從那個小房間搬去服裝間藏起來?

  「晴美。」診療所的門打開,野田沙織走進來。「噢,你醒啦。好極了!」

  「要大家擔心——哈啾!」雪子打噴嚏。

  「喵。」

  「福爾摩斯,不要太靠近雪子嘛。」晴美笑說:「她對貓毛過敏呀。」

  「抱歉……哈啾!」

  福爾摩斯有點不悅(?)地走出診療所。

  「聖人先生也來了。」沙織說:「他可以進來嗎?」

  「我這個模樣——」雪子的裙扣解開了,襯衣鈕扣也稍微解開了幾顆。她不由紅著臉說:「請他在某個地方等我一下好了。」

  「知道。」沙織微笑著走出去。

  笑容從晴美的臉上消失——白鳥聖人和宇都宮舞之間,發生過甚麼事?

  「哎,雪子,今晚回去休息好嗎?」晴美說。

  「不,沒關係。」雪子下了床,把衣服弄好。「我的頭髮是不是很糟?鏡子……啊,有了。」

  剛剛才遇到危險,可是要跟自己所愛的男人見面時,卻又忙著照鏡。看見雪子這模樣時,晴美覺得不應該說多餘的話。

  可是——剛才的情形,很明顯地,名叫宇都宮舞的女孩被聖人強姦了。

  被譽為天才詩人,受到女孩狂熱的愛慕,受歡迎也是理所當然的事。

  見到可愛的女孩便據為己有,也不是稀奇的事;但雪子是石津的堂妹,反而令她格外擔心。

  「襯衣都弄皺了。」雪子暫且把鈕扣全部解開,又重新扣好。

  「晴美,在不在?」片山倏然開了門。

  「哥哥,不要擅自開門好不好?」

  「為甚麼?」說著,片山發現雪子正站在那裡把襯衣的鈕扣扣好。「——啊,對不起!」

  「出走廊去!」晴美把兄長推出門外。

  白鳥聖人呢?幸好不見人影。

  「到底發生甚麼事?」

  「不曉得。更重要的——」

  「聽說發生了大騷動,不是嗎?雪子有沒有受傷?」

  「雪子倒沒甚麼事。」

  晴美的說法有弦外之音。片山壓低聲線說:「好像有事發生了。」

  「你來這邊。」晴美把片山拉到走廊的另一端。「……正當我們找雪子的時候,有件令人在意的事發生了。」

  「甚麼呢——咦,福爾摩斯也在呀。」

  「喵。」

  不知何時,福爾摩斯來到他的腳畔。

  「福爾摩斯也看到了。一個N女子大學的女孩……」

  聽罷晴美的敘述,片山瞠目。

  「那不是……強姦婦女嗎?」

  「不要那麼大聲!還沒向當事人證實……」

  「可是,如果是真的話,等於說雪子也有危險——」

  「但這種事很難說出口呀。即使說了,只要他極力否認,雪子也不會相信。」

  此時,門打開了,雪子走出來。

  「片山先生,抱歉。」她的臉有點紅。「你知道聖人先生在哪兒嗎?」

  「不……也許已經回去了。今晚你不如回家好好休息吧!」

  「怎麼可以呢……難得他在等我。」雪子說,此時恰巧野田沙織走過來。「沙織小姐!」

  「啊,聖人先生在後門等你。」

  「是!」雪子很開心似的。「那麼,晚安!」

  她向片山他們致意後離去。

  片山和晴美對望一眼。

  「——怎麼辦?」

  「現在……大概沒辦法了。不過,他知道石津是刑警,也許不敢胡來吧。」

  「說的也是……當然,不管怎樣會寫美麗的詩篇,人總有弱點。他又不是小孩,大概不能單純地把他想成忠的或奸的……不過,這件事畢竟令人耿耿於懷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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