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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五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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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「什麼?幾時?」片岡秀二郎發呆地握緊話筒。「知道了。」然後放下話筒,嘴裡嘟嘟囔嚷地從電話亭走出來。

  「怎麼啦?」田所久子迎上前去。

  「老爹決定延期舉行公三郎的葬禮,已經起程來這裡了。」

  「什麼?」久子大吃一驚。

  「而且,那個老不死山波聽到消息,他也趕著來了。聽說今天晚上就會趕到!」

  「因為你並沒有阻止你的父親的原故。」久子責備他。秀二郎臉色一沉。

  「誰說的!我拚命阻止了,可是老爹根本不聽!我又不能透過電話綁住他不准他來!」

  「好啦好啦,何必哇哇大叫。頭都給你喊痛了!」

  「找個地方喝一杯吧!」

  「你就懂得喝酒!」

  「我不喝酒就受不住了!」

  「好吧!」久子坐進駕駛席裡。「只能喝一杯哦!」

  秀二郎歡天喜地地坐到助手席上。久子開的是「飛霞」小型車,直線型的設計,十分時髦,久子很喜歡。

  久子的車開往附近的酒店。

  「我們去酒店的酒吧間,你就不至於酩酊大醉了。」

  「我不會喝太多的!」秀二郎鼓起腮說。

  到了酒吧,秀二郎先一口氣幹了一杯摻水威士忌,再叫第二杯。久子一邊用吸管攪動薑汁啤酒一邊沉思。

  「第二杯,總算有點酒味了。」秀二郎好心情地說。

  「也許事情還不至於太糟糕……」久子喃喃自語。

  「嗯?什麼事?」

  「還用說。兩邊的父親大人一同上京來的事呀!」

  「怎麼又談父親?不要管他!咱們今晚就在這兒過夜吧!」秀二郎伸手攬抱久子的腰肢。

  「放手!」久子不耐煩地拂開他的手。「現在是談正經事的時候,你連這個都不能分辨麼?」

  「知道了。」秀二郎歎息連連。「那怎麼辦?」

  「我正在想呀。結果變成所有的關係人都集合到東京來了,對不對?」

  「關係人?」

  「你的父親,還有山波,以及最重要的義太郎和晴美,也許也在東京。還有你……」

  「倉持先生也來了。」

  「他是誰?」

  「鎮上的醫生。他是好人,我也承蒙他的照顧。」

  「是不是那次互刺殺人事件負責驗屍的人?」

  「嗯,大概是吧!」秀二郎點點頭。「因為他是鎮上唯一的醫生。」

  「他來東京幹嘛?」

  「不知道。剛剛我打電話回公寓,瀧川這樣說而已。」

  「那就有趣了。」久子的目光閃亮。「如果在東京又有什麼事發生的話……」

  「發生什麼?」

  「算了。」久子慢慢喝光薑汁啤酒。「你也可以結束了吧!」

  「再喝一杯,好不好?」

  「隨你。」久子聳聳肩。

  「不過事情也真奇怪。我不認為有人會殺公三郎和千造!」秀二郎喃喃地說。久子望著他的臉。

  「你說的是什麼?」

  「我沒告訴你嗎?剛才我聽瀧川在電話裡說的。」

  秀二郎將刀柄上沒有找到指紋的事講出來,久子聽得雙眼發光。

  「這麼重要的事,幹嘛不早點說?」久子用手肘去撞秀二郎的小腹。秀二郎正在喝威士忌,一下子嗆住了。

  「原來是謀殺案,愈來愈好玩啦!」久子說。

  「有什麼好玩?」

  「為爭財產的謀殺案件,不是很像小說故事嗎?」

  「這又不是小說!」

  「我曉得。只是,故事舞臺轉移到東京……」

  「即使有事發生也不稀奇呀,因為財產的繼承人還活生生地存在!」

  「你指大哥他們?」

  「你不也是繼承人嗎?」

  「如果你找到大哥,我們應得的那份就少得可憐了!」

  「如果他死了呢?」

  「什麼意思?」

  「如果你的大哥死掉的話,或是找到了,突然意外死亡……」

  「怎會那麼順利?」

  「即使沒死,若是殺人被捕的話也可以!」

  「大哥殺人?殺什麼人?」

  「殺誰都可以。總之是該死的人就行了。」久子若無其事地說。

  「亂講!不可能的!大哥的為人十分認真哪!」

  「誰知道?認真的人一旦鑽牛角尖,更加可怕!」久子說。

  ***

  「原來令兄是刑警先生,失敬失敬!」倉持先生聽了晴美的簡介,鄭重地說。「你們都是青年才俊啊!」

  晴美一邊倒紅茶一邊說:「不,他不行呀。雖然人很善良,可惜太懦弱了。沒有被開除算是奇跡啦!」

  福爾摩斯的身體不住摩擦晴美的腳,發出撒嬌的嗲聲。晴美說:「好啦,我知道了。你不要喝泡乏的茶對不對?」然後取出新的茶包,為它泡紅茶。

  倉持愉快地旁觀著。「城市的貓可真時髦啊!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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