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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〇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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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義太郎、晴美。漢字寫法也是一樣。」 「是的。不過姓片山。也許是取自片岡的片、山波的山……」 「見到當事人的臉孔沒有?」 「見到晴美小姐了。」 「肯定是她本人沒錯嗎?」 「這個……相隔了十二年,我也不太清楚。」 「山波的女兒啊。喂,山波家派來的那個人叫什麼?」 「村內。」 「村內?他怎麼說?」 「他說女大十八變,十二年了,女人尤其變得厲害……他沒什麼自信,正在跟蹤她。」 「哦。那你還沒把事情告訴爸爸囉?」 「是的。還沒有把握確實的證據,萬一搞錯豈不糟糕?人頭落地都有份!」 秀二郎又開始沉思,可是絞盡腦汁還是轉不過來,一點頭緒都沒有。 「好吧!你先去吃午餐,回來再說!」 瀧川帶著莫名其妙的表情出去以後,秀二郎馬上撥電話給久子。 「喂!久子!你在呀!」 「當然在。我只有放假才去學校!什麼事?」 「是這樣的。」秀二郎把瀧川的話重複一遍。 「好像佛家的因緣故事!」 「你看呢?會不會認錯人?」 「我怎麼知道!也許真有一對兄妹是相同的名字,純屬巧合。如果他們真是你們要找的人,也是巧合!」 「那該怎麼辦?」 「還用說!究竟是哪一種情形,必須確定呀!」 「怎樣確定?」 久子歎一口氣。「你自己動動腦筋好不好?」 「拜託。我就是腦筋不夠靈光!」 「好吧!那麼,我們傍晚碰頭。」 「現在馬上碰頭也可以!」 「我要睡午覺!記得,來之前不准喝酒!」 「知道啦。啊,還有,如果老爹叫我回去怎麼辦?」 「現在是關鍵時期,不能隨便回去!你就說,好像找到他們兩個了!」 「什麼?可是實際上……」 「你就含糊其詞,說是好像找到一點線索了,而且想親自調查,家裡自然不會強迫你回去!」 「好計!我明白了。」 「你可不能說得太肯定哦,過後才有藉口自圓其說!」 「知道了!」 收線後,秀二郎籲一口氣。久子果然是聰明女人! 秀二郎又拿起酒杯,斟了威士忌。電話適時響起,他拿起話筒,還沒說什麼,對面已傳來父親的怒吼聲。 「你在幹什麼?你沒看報紙嗎?」 父親的聲音洪亮刺耳,快要震破耳膜了。 「啊,爸爸!」 「你弟弟死了!還不趕快回來?明天舉行葬禮。」 「我知道。可是,我……」 「怎麼?你不想出席弟弟的葬禮?」 「等一等。爸爸。你聽我說……即是……好像找到線索了!」 「線索!什麼線索?」 「就是義太郎大哥……」 「什麼!」聲音比剛才大一倍,秀二郎慌忙把話筒移開。「真的?找到了?」 「爸爸聽我說,只是好像有點……」 「哦?他果真活在人間啊!」 「還不清楚,爸爸!」 可是,片岡義一根本沒有把秀二郎的話聽進耳裡,他自言自語地說: 「我就相信他沒死。哎,我後繼有人了……」 「爸爸,事情只到有可能是的地步而已……」 「好。你不必參加葬禮,繼續留在東京等候,小心看著,別讓義太郎又跑掉了!」 「還沒正式找到……」 「明天的葬禮結束後,我會去你那邊!」 「爸爸,聽我說!」 「最遲後天中午,我一定到!」 「等等!爸爸,不要太快,還沒找到哇!」 秀二郎發現自己對著沉默的話筒吼叫,氣得摔掉電話。 *** 當天傍晚,倉持醫生抵達東京車站。 他不常旅行,身上的衣服和行李箱並不時尚。他還是一套穿舊了的西裝和領帶,手上提的行李箱,乃是出診用的公文包。 當然,他不是到東京出診的大牌名醫。站在東京車站的大站台時,覺得自己故鄉的破車站小得可憐。加上人多,他只好傻愣愣地站在那兒。 「應該來接我了……」他望著表自語。忽地有個年輕男子急急地走過來,不小心從斜後方碰過來。 「啊,對不起。」對方立刻道歉。外表像老實的白領職員。 「哪裡哪裡,我也發呆似的沒留意……」 「真是對不起。」男人再度道歉一番,然後邁步離開。倉持無意中發現男人的右手緊握,心底喊聲不好。接下去的瞬間,男人的身體一個踉蹌,居然摔倒在站台上。 「哎喲!」男人痛苦地呻吟一聲,全身動彈不得。倉持一個箭步上前,從男人的上衣口袋裡拿回自己的錢包。 「不要以為我是鄉下的老頭子好欺負!」倉持捉住男人的手。「這次放過你,快走!」 「啊……對不起!」男人如做夢似的,向倉持低頭謝罪,然後扶著扭痛的腰肢,瘸著腿混進人潮中消失掉。 「在東京,的確不能粗心大意!」 倉持不住歎息。發生這種意外事件,周圍的人並沒有過來看,大家只是回頭望望就走開了。如果發生在鄉下,一定成為當天的熱門話題。大都會的人看起來都很忙碌,即使目睹他人的災難,非但不出手援助,簡直就漠不關心。倉持愈想愈覺得可怕。 「先生!」一個響亮的女聲傳來。回頭望見一名年輕女子跑過來。亮橙色的毛衣配米色牛仔褲,長髮披肩,臉上露出燦爛的笑顏。 「先生!」她一下子擁抱過來。 「喂喂喂!別來這一套!」倉持也樂得眉開眼笑。「好吧?晴美。」 「呃,先生還是老樣子,一點兒也沒變。」 「你也是啊!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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