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赤川次郎 > 假面劇場 | 上頁 下頁 | |
二〇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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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真胡塗!抱歉。我記錯了。優勝者是太田畫家。」 小野寺臉都紅了。 任誰都一目了然。阿瞳是故意胡謅那個名字的。 「我失陪了……」 小野寺站起來,小跑步走了。 「哎呀,起碼喝杯咖啡才走嘛。」 阿瞳從佐知子身上移開視線。 故意在片山等人面前揭穿小野寺是「假畫商」的事,大概是阿瞳對佐知子的「報復」吧。因為後者干擾了自己和神林的旅行計劃。 河合端咖啡來了。 「噢……多了一份嗎?」 「沒關係。」阿瞳說。「小野寺先生回去自己房間了。可以幫他拿去房間嗎?」 「遵命。」 ——佐知子僵著表情,狠狠地瞪著淺井瞳。 自己稱作是「畫商」而帶來的小野寺根本不懂得畫,這是佐知子本身的羞恥。 神林完全沒把那些對話聽進耳裡的樣子,繼續翻閱報紙。 然後,佐知子突然緩和了表情,對丈夫說:「老公。」 「——嗯?」 「怎樣?找到好材料嗎?」 神林從報紙抬起頭來。 「你說的是甚麼?」 「跟往常一樣,請瞳小姐看的好。」佐知子說。 「師母——」 「我知道的。」佐知子笑瞇瞇地打斷她。「明天你要在這裡說點話。你不是在找尋談話的材料嗎?」 「喂,佐知子……」 「沒啥好隱瞞的。你的演講,每次都是在兩三天以前,從報紙某處的報導或解說找材料現買現賣。前來聽你演講的人,幾乎都沒察覺——而且,能夠採用的話題,每次都是瞳小姐幫你找到的吧?若然如此,倒不如請她幫你尋找不就好了?」 明顯地,這是她對淺井瞳把小野寺當面貶斥得一文不值的事作出的報復。 「我不看報紙也能演講!」 神林憤然地站起來,把報紙摔在桌兒上,從大廳走了出去。 「必須告訴侍者,把他那份咖啡也端去他的房間才行。」佐知子說。 「我拿去好了。」阿瞳站起來。「這是秘書的工作。」 說畢,她端起其中一杯咖啡,快步追趕神林去了。 「怎地突然寂寞起來了。」 佐知子開始獨自喝起咖啡來。 片山覺得有股說不出的不自在感覺——這樣也稱得上是夫婦嗎? 不,丈夫帶著秘書兼情婦來山中渡假屋渡假,做妻子的有報復的心情也是可以理解的—— 「那叫淺井瞳的秘書,是外子到某大學當講師時的學生,她來聽課。」佐知子說。「聽聞當時她父親欠下鉅款失蹤了……她說的話假如是真的話。」 「後來她就當了你先生的秘書?」晴美問。 「在那之前,當了外子的『她』。首先他不曾被年輕女孩喜歡過,自然飄飄然了。他替她付學費到她大學畢業。」佐知子苦笑。「假如不是我發現了並阻止的話,他連債務也會替她清還。」 佐知子慢吞吞地把咖啡一飲而盡。 「居然替一個無關的家庭償還債務!世上有這種好心人嗎?」她搖搖頭。「後來,聽說她把房子和土地賣掉了還債。」 「夫人。」晴美說。「那個『她』之所以成為你先生的秘書……」 「是我推薦的。」 「為甚麼?」 「外子一年到晚在外工作,只要他願意,隨時可以跟她在外面見面。所以,讓她當秘書擺在他身邊,我也可以監視他們,我覺得很方便。況且,那女孩的確有當秘書的才幹,我實在做不來,很遺憾。」 「明白了。」片山點點頭。「不過,逗留在此期間,希望大家盡可能和平共處。」 「這要看他們了。」佐知子站起來。「那麼,失陪了。晚安。」 目送佐知子走出大廳後,晴美說:「好可怕。」 「這種事要持續到甚麼時候?」片山歎息。「好了,我也要回房間了。」 「一個人沒問題?」 「嗯——科長怎麼樣?」 「我還想再浸透在這種氣氛裡。」 「氣氛?」 「笠木廣三郎所生活過的這個空間的氣氛。」 對於栗原來說,那名過去的天才畫家似乎比身邊的人更親近。 「福爾摩斯怎麼樣?」晴美問。 「喵……」 福爾摩斯走到那幅壁畫前面,抬頭望著那幅畫,暫時一動也不動。 「你也受到科長的影響嗎?」片山說,然後拄著拐杖,一拐一拐地回去他的房間。 § 11 飄蕩的船 鎮痛劑誘發了睡意吧,希江一直熟睡到天亮。 她不知道是幾時有了睡意的,當她醒來時,病房的窗口已大放光明。 「對了。」她喃語。「我住院了。」 昨晚的肚痛像假的一樣。 希江作個深呼吸,轉過頭去,嚇了一跳。 伸代坐在床邊的椅子上,頭枕在床上睡著了。 希江移動身體的關係,伸代也張開眼睛。 「噢,我睡著了。」伸代坐直身子。「覺得怎樣?希江。」 「嗯。已經沒事了。」 「好極了。昨晚真怕你會怎樣。」伸代微笑。 「我也是。」希江說。「我睡得好熟!都不曉得媽媽在這裡過夜。」 「是?」 「你一直沒睡?」 「唔——到兩點左右吧,我記得。」 「你怎不回去呢?」 「我甚麼忙也幫不上,真沒用。起碼總要陪你到天明的——竟然呼呼大睡,真沒用!」伸代笑了。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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