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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九


  「我隨便走走好了。你在前面有地鐵站的地方讓我下車吧。」

  「抱歉——晚上我會設法抽時間過去看演奏的。」

  「別勉強了。解決命案才要緊。」夕裡子說。「不如——」

  「什麼呢?」

  見到夕裡子的眼睛閃著「好奇心」的信號,國友慌忙說:

  「不行!絕對不行!」

  「為什麼?」

  「你不是警員。」

  「可是,到目前為止,我經歷過無數的危機哦。」

  「不能相提並論。」

  「無論怎樣都不行?」

  夕裡子悄悄握住國友的手。

  「無論如何也不行。」

  「無論如何?」

  「無論……如何。」

  國友拒絕了。起碼,在言語上。

  * * *

  「相當蕭條的房間呢。」國友說。

  「好冷。」

  夕裡子走進那公寓時。不由縮起脖子。

  由於沒開暖氣,冷是當然的事。不光如此,房間內的情形太過沒情趣了,越發冷颼颼的感覺。

  「嗨,你好。」認識夕裡子的刑警露出笑臉說,「在殺人現場約會?」

  「也許適合我們。」夕裡子說。

  「不希望適合。」

  國友在那名脖子捆著繩子,倒在變色榻榻米上的女死者邊跪下。

  「查出什麼了嗎?」

  「沒什麼大不了——死者名叫三田綻子。是不是原名,正在調查。」

  「年約六十吧。頭髮都白了。」國友沒碰屍體,在周圍踱步。「她一個人住?」

  「是的。」

  「報案人呢?」

  「這幢公寓的管理員。今天是除夕,而她欠了兩個月房租,前來催租時發現的。」

  「鑰匙呢?」

  「門好像是開著的。」

  由於驗屍官還沒到現場的關係,國友不能擅自觸碰屍體。

  「沒有小偷進來,或引起騷動而遇害的感覺呢。」夕裡子也見慣了屍體,神色泰然。

  「嗯。衣服也沒淩亂,沒有被施暴的樣子。」

  「換句話說,是熟人的犯罪行為囉。」夕裡子問年輕刑警。「房租怎麼樣?」

  「啊?」

  「她是準備付房租呢?抑或不能支付?」

  「那點倒不清楚……」

  「去問個清楚吧。尤其是三田綻子對話內容的明確用詞。」

  「是!」

  急忙出去的部下,很快就回來。

  「知道了。管理員說是『來催租的』,而她卻說『兩點鐘左右你再來的話,我會給房租』,所以他就來了。」

  夕裡子和國友對望一眼。

  「大概是那筆錢的來源目標,殺了這個女人吧。」

  「可能性很大。對方把信封交給她,說『點算一下』。當死者開了信封,準備點算內容之際,來人繞到她背後,把繩子捆在她的脖子上……」

  「原來如此。」

  「在那張矮飯桌底下。」

  「啊?」

  「在桌腳附近,掉了一張小小的褐色物體。也許是撕開信封時掉下的信封碎片。」

  國友彎下身去。

  「看來就是這樣了。喂,塑料袋和小鉗子!」

  國友用鉗子拾起那張小碎片,慎重地放進袋子裡。

  「我知道死者幹哪一行了。」

  「哪一行?」

  夕裡子把一根靠牆放的木棒拿起來轉動幾下,卷住的布就攤開了,上面寫著大大的字「占卜;手相」。

  「她是占卜師呀。」

  在國友詳細查看室內環境期間,夕裡子離遠而立,不干擾他——「哎,國友。」

  「什麼事?」

  「你看這便條紙。」

  陳舊的黑色電話機旁,有一迭從某間銀行拿回來的便條紙,旁邊放著筆。

  「上面有寫過什麼的痕跡。」夕裡子從旁邊凝視白色的便條紙。「上面一張寫過什麼,被拿掉了。下面那張留下一些字跡。」

  「能讀得出來嗎?」

  「事後檢查的話……是不是N?還有……好像是8。還是18?」

  「叫鑒定的人檢查好了。」

  夕裡子看看手錶。

  「我先去N音樂廳啦。」

  「嗯,就這樣辦。我也盡可能去一趟。幾點開始?」

  「六點。大除夕要花很長時間演奏,所以開演也提早。不過,因入場人數很多,演奏途中也能進去。」

  夕裡子正要離開房間之際,回頭說:「國友。」

  「什麼事?」

  「那張字條……說不定是寫說N音樂廳,18時哦。」

  * * *

  夕裡子抵達N音樂廳時,村井剛好在大堂,他一見夕裡子就馬上叫她進去。

  「可以嗎?我進去。」

  「你們是『關係戶』呀。」村井說,「現在還在彩排。悄悄進去聽也沒關係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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