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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五


  「福爾摩斯從長田的手敲落時又一槍,其後是打幸江女士的一槍。」

  「這樣就三發了。剛才兩發。」

  「用了五發——那是八連發的槍吧?即使全部裝了子彈也只剩三發了。只要設法使他用掉,就是我們的了。」

  「原來如此。」石津拍手。「可是——怎樣做?」

  「正在想著。」

  不可能預備了其它子彈。使對方全部用完乃是最上算的做法,問題的確是「怎樣做」而已……

  「喵。」福爾摩斯在身邊叫,石津跳起。

  「你在呀,福爾摩斯小姐?」

  「有甚麼好辦法沒有?」

  「喵。」

  福爾摩斯「噔噔噔」地走開——片山跟著它的叫聲走。

  「喵。」

  「甚麼嘛。」喊叫的是河井。

  「對呀。」晴美也跟來了。「有他在呀。」

  「你聽見啦?」片山說。

  「嗯——哥哥願意犧牲的事,我也很感動,但是當事人很痛吧。這個人不同。」

  「是嗎——首先沒法子啦。」

  河井不明白他們在說甚麼。

  「甚麼?別作弄我啊。」

  語氣凶巴巴的,卻聽出他的驚怯。

  「用投票決定吧。」片山說。「大家請聽。兇手的槍還有三發子彈,只要讓他全部用完,我們就不必害怕了。」

  眾人沉默,一直傾耳聆聽。

  「唯一的辦法是有人冒險走出客廳,誘使兇手用掉子彈。」

  「好哇。」幸江說。「依年齡的次序,是我嗎?」

  「媽!會死的呀。」

  「反正也活不長了。」

  「不,沒那個必要。」片山說。「看來這位河井君很樂意承擔這個角色!」

  湧起掌聲——福爾摩斯沒鼓掌。但「喵」地發出歡呼聲。

  當事人河井大吃一驚。

  「甚麼?開玩笑!我沒說過那句話。」他喊。「不要!我絕對不願意!」

  「你呀。」幸江說。「人生總要做件好事才死去的好。可以成佛啊。」

  「不要!我不要成甚麼佛!」

  「你樂意為大家做嗎?有勇氣。」片山說。「石津!」

  「是!」

  「給他一個激勵的握手吧。順便塞點甚麼進他嘴巴,不讓他發出聲音。」

  「知道。」

  「不要!」河井的腳「吧嗒吧嗒」地亂踢。「別靠近!我咬死你!踢死你!」

  「臨死也拖延。」池穀希說,提出一個過激的意見。「不如在這裡殺了他才放他出去如何?」

  「喂,我——我還活著啊。我也有生存的權利啊!殺人啊!救命啊!」

  河井發出殺豬一般的悲鳴。

  「喵。」福爾摩斯豎起利爪,撓了河井的腳一下。

  「痛啊!你想幹甚麼!」

  「住口!」片山說。「你有生存的權利?那麼,你們是來這裡幹甚麼的?」

  河井似乎吃了一驚的樣子。

  「你說甚麼呀!」

  「你們受甚麼人所托,來這裡殺人的。不是嗎?」

  「我幹嘛——」

  「難道你來這種地方偷東西?三田被刺傷,幸江女士被槍傷,難道是巧合嗎?不是的。你們是受誰所托而來的?三田給大家喝了雞尾酒,使場面混亂,你們利用這種混亂,想趁機殺了幸江女士。」

  「不知道!我甚麼都不知道!」河井聲音顫抖。「我……只是跟著老大來罷了。真的啊!」

  「那麼,你也沒聽說是受誰所托囉?」

  隔了一瞬,河井吞吐地說:「不知道……」

  「那麼,你去問長田吧!」

  「老大——他不管我死活,會開槍的。」河井說。「真的。他不聽我所說的呀!」

  「那種老大,幹嘛跟他?」

  「因為……我需要錢。那種事我並不想幹的。可是……」

  「總之,哥哥,現在讓他先擋子彈吧。」晴美說。「作好心理準備吧,又不一定打中你。」

  「饒了我吧……」河井發出要哭的聲音。

  「且慢。」幸江說。「我去。」

  「媽!你說甚麼呀?」昌子吃驚地說。

  「那人還年輕,他的人生還能改正過來。我已經活得很夠開心。」

  「不行!你在說甚麼呀?」

  「而且,使百合自殺的,是我。」

  ——暫時誰也不開口。

  「是嗎?」片山說。「我就想到,你那麼反對這頭親事,不可能不調查甚麼的。」

  「嗯。」幸江輕歎。「知道龍治準備結婚,我就派人調查百合小姐的底細了——她和北川教授之間的事,我當然知道。不過,百合小姐不是為那件事而死的。」

  「媽——」昌子走近母親身邊。

  「昌子——龍治還沒清醒過來嗎?」

  「他常常睡懶覺的。」

  「是呀。」幸江笑了。「痛……」

  「不要緊吧?別講太多了。」

  「百合小姐念高中的時候,交上壞朋友,因藏有興奮劑而被捕過。我是從她以前的朋友那兒問到的。」幸江歎息。「不過,那天的宴席上,我沒提出來。那位教授突然出現,我以為事情會傳開來,結果沒有。我把當時的報導剪下來,寄給百合小姐了。」

  「於是……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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