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赤川次郎 > 好敵手 | 上頁 下頁
三二


  「聽他提了有毒雞尾酒的計劃,我說那樣子大家是不信的,於是拜託笹野先生演戲。」

  「我參加過業餘的戲劇團。」笹野說。

  「只要哥哥確認他的死,大家就相信!嚇人。」

  「是這麼說。對三田來說,那是嚴肅的事——他認為人一旦面對生死問題時,就會說出事實的緣故。」

  「那麼,真的是北川害她的?」

  「不知道。」片山搖搖頭。「太奇妙了。北川告白的事沒問題,可他為何被殺?」

  「不是三田殺的嗎?」

  「他答應我不做那種事的。」片山擔心不已。「假如是他做的話,我也有責任了。」

  「假如不是三田先生做的,是誰呢?」

  片山搖搖頭。

  「那怪異的二人組也令人在意。沒有任何目的的話,大概不會來這種地方吧——看來開始發生跟原先計劃不同的事了……」

  「哎呀!」晴美跳起來,片山也嚇一跳。

  「甚麼事?」

  「脖子涼颼颼的……漏水嗎?」

  「是不是下雨?」

  晴美摸摸脖子,看看手部。

  「哥哥,給我光線!」

  晴美的指尖紅而濕。

  「是血啊!」

  光圈照向天花板——黑色的汙跡蔓延,血從那裡慢慢地、一滴一滴地掉下來。

  「在這上面的房間?」

  「上去看看——笹野先生,請你留在這裡。」

  「我可以不必死了吧?」

  片山等人不答,走出飯廳。

  上到二樓,片山說:

  「哪邊?咦?廚房的方向應該是……」

  充份發揮他方向盲的本能。

  「喵。」

  福爾摩斯迅速找到房間,在門前叫。

  片山企圖把門打開。

  「上鎖了!如果石津在就好了。」

  他用力搖房門。

  「叫我嗎?」

  石津就站在那裡。

  「你……那兩個人呢?」

  「那名女子大學生說讓她做點甚麼,我就叫她幫忙看守了。沒事的,她手裡拿著大菜刀。」

  「那麼,這道門拜託了。」

  石津退後幾步,擺好姿勢向門一撞,門應聲而開。

  片山等人走進去。那是臥室,大大的雙人床映入眼簾。

  前面的地上有血,從床上跌落倒在那裡的是——

  「三田!」片山奔上前去。

  是三田龍治。片山把龍治的身體扶起來。

  「——還活著!」他說。「晴美!撕開床單,做成繃帶!」

  「傷口在哪兒?」

  「大概是刺傷的,從斜後方。跟北川的傷口相似。」

  石津把龍治橫擱在床,晴美設法撕開了床單。

  「怎麼回事呀?」

  「我想問你呀。」晴美髮怨言。「誰叫你瞞著我這件事?」

  「現在說這個幹嘛——甚麼事?」

  福爾摩斯走到架子的大花瓶前面叫。

  片山伸手進那個花瓶。

  「——喂,有啦!」

  他拿起來的,是個電話。

  「好極啦!快叫救護車!」說著,晴美驀地想起。「倘若雞尾酒裡真的有毒……拿不到解藥啦。」

  片山拿起話筒,按了按掣,但停住。

  「——打不通。有人把線切斷了。」

  「那……」

  「白費心機啦。」

  晴美瞪住哥哥。

  「這不是在演戲吧?」

  「算啦。一看三田的傷勢就懂得啦。」片山皺眉頭。

  福爾摩斯往窗口跑去,回頭叫。

  「對呀!從這裡出去,開車送他去醫院。總比待在這兒不動的好。如果有毒雞尾酒的事是假的,大家就不會死啦。」

  「能夠出去的玄關大門。三田有鑰匙吧?」

  片山搜了龍治的口袋,到處找不到鑰匙。

  「難道兇手拿走了不成?」

  「也許——這裡的窗戶全都釘死了,從裡面絕對打不開的。」

  「希望他別做得那麼徹底就好了。那麼,玄關的門有辦法撬開吧?必須趕緊把三田先生送醫院才行。」

  「嗯。石津,一起動手吧。」

  「有沒有替人開門的生意好做?」石津喃喃地說。

  「下面全體總動員好了。現在以離開這裡為首要。」

  「希望不被眾人圍毆就好了。」晴美說。

  「喵。」福爾摩斯突然望住門口。

  「哥!」

  光圈轉向門口,但見池穀希站在那裡。

  「怎麼啦?」

  晴美跑上去。血從池穀希的頭流下來。

  「對不起……我在好好監視著的……」

  「來,坐下——你被毆了吧。」

  「突然被人從後面偷襲,完全沒察覺。」

  池穀希在椅子坐下來。

  晴美化身為即席的護士,又撕下一片床單,包紮池穀希頭部的傷口。

  「痛……不過,我是鐵頭,不礙事。」池穀希說。「那兩個人跑啦。」

  「那麼說,偷襲你的是別人了。」

  「是的。我暈倒了,甚麼也看不到。」

  「幸好是小傷。」晴美看片山。「怎辦?」

  「那兩個人還在這房子裡面。危險——到樓下去。石津,你留在這兒。」

  「是。可是,片山兄,不要緊嗎?」

  「我帶福爾摩斯去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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