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赤川次郎 > 怪奇山莊 | 上頁 下頁 | |
二七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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敦子踉踉蹌蹌地站起來。 她拿不起勇氣再回去那個洞穴中。對了,找國友——早點通知他,必須去救珠美。 四周已經暗下來了。 從剛才走進地道,應該只過了十分鐘而已,夜的足跡卻已迅速地彌漫四周。 「你等著哦!我馬上去叫國友先生。」 敦子對山洞喊了一聲,踢著雪往前沖。 自己獲救了,萬一珠美有什麼不測——她不曉得如何向夕裡子交代才好,敦子穿過樹叢,走向山莊的後院——驀地呆立在原地。 這種事……不可能的! 她在這一瞬間忘掉寒冷,就是腳趾頭都麻痹了也毫不在乎。 呼出來的白色氣息,像煙一般嫋嫋升起。 「不會的——不會有這種事!」敦子狂喊。 眼前竟然一無所有。那個山莊消失得無影無蹤,只有一望無際的平坦雪原在眼前展開。 * * * 「今年是不幸的一年啊!」 一臉落魄的男人說。 「我瞭解的。」三崎點點頭,「孩子的事的確很不幸。」 「真是——太悲哀了。對嗎?」男人訴苦似地說。 男人名叫世田。 他終於答應三崎的請求,來到這間咖啡屋碰頭。 「好冷啊!」世田唐突地說,望向外面。 「可能是下雪的緣故吧!」三崎說。 三崎儘量不把內心的焦慮表現在臉上,現在焦急也沒用。 他在拚命調查「石垣山莊」到底在哪裡。 他根據沼淵的話,以長野一帶為中心調查,可是石垣可能隨便胡謅那個地點也說不定。 於是提出在某個範圍做一次搜查行動,然而到了年終,每個警局都忙得不可開交。 正如預料一樣。無法取得合作。這正是三崎覺得焦慮的原因,三崎見過沼淵的「學生」,問到了石垣的事。但那學生並非直接跟石垣有來往,幾乎不清楚具體的情形。 然後三崎突然想到,不妨聯絡跟石垣因情而死的女學生的雙親。 我不想見你,不想談什麼——父親的反應十分冷淡。 作為父母,他們的心情也是不難理解的。三崎十分明白。 「我也氣我女兒喜歡一個有婦之夫,可是只要女兒最終能夠獲得幸福就可以了。是不是?」 完全蒼老了的父親輕輕把頭髮撓一撓。 「自從女兒死了以後,頭髮都白了。你知道嗎?以前我連一根白髮也沒有……」 「你見過石垣嗎?」 「見過。」世田點點頭,「當時如果我知道他更多一點就好了……」 「是的。」三崎點頭。 「如果——我女兒真的跟自己喜歡的男人殉情,當然傷心,但也死心了。可是當事人並不想死,而是被殺的,然後說成情死……假如石垣那傢伙死而復生,我會親手再殺他一次。」 世田一直注視著自己的雙手說。 「他是怎樣的男人?」三崎問。 「石垣嗎?唔——有點神經質,而且給人陰沉的感覺。」 「你在哪兒見過他?」 「唔……在一間什麼店吧!叫P&P,對,我想是那個店名。」 三崎皺了一下眉頭。 「你肯定是那個店名嗎?」三崎提醒一句。 「大概是的。為何這樣問?」 「不……最近我偶然聽到那間店的名字。」三崎說。「石垣給人怎樣的印象?」 「唔……似乎是個很不穩重的人。」 「不穩重?」 「是的。他不敢直視我的眼睛,不停地東張西望……我不是在事後才說他的壞話哦。當時一回到家裡,我便向太太這樣說了。」 「是嗎?」三崎慢吞吞地點一點頭。「你是為了什麼事才跟石垣見面?」 「當然是為了我女兒直子的事。」世田聳聳肩,「石垣打電話到我的公司,說要見我。」 「他要談的是——」 「他說他愛上我女兒,準備和太太分手,希望我允許他們結婚。」 「當然你——」 「我一口拒絕了,開什麼玩笑。當然啦!若是小女有同樣的心情還有得說,但她完全沒有那個意思。」 「石垣怎麼表示?」 「他倒不是很固執,也沒生氣,而是樣子顯得有點有氣無力。」 「於是他設下情死的圈套——」 「正是如此。簡直難以置信!」世田深深歎息,「見面之後,我叫女兒不要再當家庭教師了,可是直子……她說不能中途不理學生。她是個責任感很強的女孩……」 「然後因情而死了。」 「是的。可是,所謂的情死其實是殺人啊。對不對?而且兇手死了。真卑鄙!」世田不吐不快地說。 「我非常明白。」三崎平靜地說,「孩子死去時,你見到石垣的屍體嗎?」 「沒有,沒那種心情啊!光是知道女兒被殺,我已大受打擊……」 「我明白。」 三崎鄭重地表示哀悼一番,跟世田分手了。 外面冷颼颼的,像是要下雪了。 三崎走進電話亭,往警署打電話。 「我是三崎。知道什麼了嗎?」 「類似的山莊出現三四間。」年輕刑警回答。「正在確認著。」 「是嗎?趕快去辦。」三崎說。「有沒有國友的消息?」 「不,還沒有。大概不在東京吧!」 「哦……」 當然了,由於是三崎叫國友休假的,他不在一點也不出奇。 不過,一般來說,當他出遠門時,一定跟警署聯絡。否則應該留在寓所裡。 不,搞不好…… 三崎也想到那個可能性,說不定國友跟著夕裡子三姊妹去了山莊那邊。 若是那樣,即使夕裡子她們遭遇危險,很有可能平安無事克服過去,化險為夷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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