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赤川次郎 > 怪奇山莊 | 上頁 下頁


  「哦?」沼淵忍住笑意。「其實嘛,有人托我找個好的家庭教師。」

  「家庭教師?」

  「是的。如果你有空,想不想試試看?」

  姊姊做家庭教師?肯定一天就被人趕走。夕裡子想,這位老師看來是完全不瞭解姊姊的事了。

  「可是——那不是大學為學生安排的工作嗎?」想不到綾子會說出這樣一本正經的話。

  「假期開始後,有人私下來找我介紹的。」沼淵說。

  「對方認識老師?」

  「從前教過的學生。那家孩子大約十三歲吧!」

  「十三歲嗎?」

  「是個男孩子,看樣子不笨,因為時常生病的關係,晚了一年才上學。他們希望小男孩在家庭教師的督促管教下能夠好好應付學業。怎麼樣?」

  「我可以勝任嗎?」

  「沒問題的,對方才十三歲哦!不過,現在已經年底了,我已跟對方說過,大概不容易找到老師了。」

  「可是——假如讓我來做的話——」

  「你願意嗎?」沼淵問,「如果你肯接受就太感謝了。石垣一定也很高興。」

  「對方姓石垣嗎?」

  「對。父親母親都是我的學生,兩個都是相當獨特的學生。」

  至於獨特這一點。綾子也不遜色。

  「真的願意嗎?」沼淵再問。

  綾子轉向夕裡子。「怎麼辦?」

  問妹妹也幫不上忙。

  「一天可以拿多少錢?」夕裡子問。

  「唔,他說一天出一萬元。」

  珠美頓時眼睛發亮。

  「姊姊!立即接受吧!」

  「你別出聲!」夕裡子捅捅她。

  「老實說,地點頗不方便。」沼淵說,「為了孩子的健康著想,他們住在山中。」

  「珠美,那要住宿囉。」

  「嗯。不過,那邊是酒店,屬￿夏季的度假山莊之類,所以有許多房間。」

  「正在經營中嗎?」

  「好像是的。我也好久沒見他們了,詳情不清楚,從電話中聽說,冬季是關門的,所以很空。如果一個人去覺得膽怯,可以帶朋友去。」

  「若是姊妹可不可以呢?」

  「珠美!厚臉皮!」

  「我想無所謂吧!」沼淵搖搖頭,「對方表示熱鬧一點更好。對了,你們三個一塊兒去如何?由我來聯絡好了。很漂亮的山莊,聽說還有溫泉呢!」

  「全體免費嗎?」珠美往前探著身體。

  「你真厚臉皮!」夕裡子罵道。

  「當然了。對方靠父母的遺產,過著悠閒的日子,我想你們不需要擔心那方面的事。」

  夕裡子有點猶豫。

  當然,綾子雖然以家庭教師的身份受聘,總不能讓她一個人跑到那種地方去。

  不過,可以三個人去,而且全體免費的話——她覺得像天上掉下了餡餅。

  珠美早已蠢蠢欲動了。

  然後是大姊綾子——她想,只要夕裡子決定了,她就去。

  「那麼,你們肯接受吧?」

  沼淵打量三人的反應,察覺到夕裡子似乎是最高決策人,於是直接問夕裡子。

  夕裡子想了一下,答道:

  「好的。那麼,幾時可以動身?」

  「好像越快越好。我叫他們打電話去府上好了。」

  「好吧。」夕裡子說,「還有一件事——」

  「什麼呢?」

  「說不定還會多添一個人……」

  珠美捅一捅夕裡子。

  「國友先生是不是?姊姊更加厚臉皮!」

  關於那方面的直覺,珠美也擁有過人之處。

  * * *

  話說佐佐本家三姊妹一邊慢慢享用飯後的甜品和咖啡,一邊談論突然從天而降的「好事」……

  外面有個男人哀怨地望著這那間酒店的燈光,突然喃喃地說:「嗚呼……有人在那麼昂貴的酒店吃著熱騰騰的晚飯,為何我要在這裡忍受寒風吹襲?」

  這些不想被人聽見的「自言自語」,誰知已傳入某人的耳朵。

  「別發牢騷了。總比變成屍體躺在這裡好吧!」

  聽見聲音的國友回過頭來。

  「啊!三崎先生!」他慌忙說,「幾時來到的?怎不事先說一聲嘛。」

  這位國友的「老闆」三崎刑警,即使在寒冷的夜空之下,依然露出一副像紙牌的臉孔。

  「因你正在沉思之中,打攪了你不好嘛。」三崎一臉嚴肅地說。「是不是在想你那位可愛的高中生女朋友呀?」

  「別取笑我了。我只是冷得難受罷了。」

  國友豎起大衣的衣領,拉起圍巾。

  「嗚,國友君,你有個那麼大的女兒呀!」驗屍官走過來。聽見三崎的話。「看不出來嘛」。

  「去你的。不是女兒,是戀人哦!」國友有點生氣。「對了,受害人方面怎樣?」

  無論風吹雨打下冰雹,一旦發生命案,做刑警的不能不趕去現場。雖然昨天是聖誕節,但這跟刑警毫無關係。

  這裡是高速公路下面的一個兒童遊樂場,幽暗而寂靜,周圍圍著鐵絲網,有秋千、蹺蹺板、沙地等等傳統遊樂設備。

  即使白天也沒有幾個小時陽光照射的這個地方,在這樣的寒冬季節怎會有小孩子來玩?國友不解地搖搖頭……

  「死了。」驗屍官說。

  「這我知道。」

  「還很年輕,好可憐。」驗屍官搖搖頭。

  「死因呢?」

  「勒殺吧!頸項周圍有清晰的痕跡。不過第一現場不是這裡哦。」

  「這我知道。」三崎點點頭。「死了多久?」

  「嗯。大約半天——」

  「半天?」國友不由反問。「即是十二小時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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