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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〇


  ——松原小夜子。

  一想到她的事,馬上氣得血湧上頭。

  雖然結城說他和宇山弓江分手與小夜子無關,其實不是。

  對。多半在學期間,小夜子就接近結城了,裝著一副懂事的成人模樣!

  結城是個誠實的男人。他本來準備和弓江結婚的。可是突然——

  「我沒自信和你相處下去。」

  無論弓江怎麼問,結城只重複同樣的一句話。

  弓江做夢也沒想到,他的背後有別的女人在……

  結城和小夜子。不能把他們兩個置之不理。弓江下定決心。

  他們以為這樣可以得到幸福,那是大錯特錯的。她一定要把他們夫婦搞得一塌糊塗。

  弓江不耐煩地把手又握又開。她在冒汗,連她自己也沒察覺,太陽穴一帶在輕微發抖。

  走廊上,有影子在動。

  好像來了。弓江站起來。

  她往職員室的門口走去,一邊責備著說「遲到了」,一邊「咯勒」一聲打開房門……

  一個意想不到的「物體」站在那裡。

  猩猩。一個大猩猩。

  為何猩猩會跑到這種地方來?

  遇見一種太過意外的東西,弓江呆住了。她終於察覺時——察覺那不是真的猩猩,而是一個穿著猩猩毛公仔的人時,已經太遲了。

  猩猩的右手握住大大的螺絲鉗。弓江見到猩猩把它舉起來。

  高高的、高高的——然後,那支鐵鉗瞄準弓江的臉,不偏不倚地揮落。

  最後一瞬間,弓江的反射神經才活動。她企圖用兩手去保護頭部。

  這樣子雖不能防止它向腦部一擊,多少卻可削弱力道。取而代之的,她左手保護著的脖子受了重擊,骨頭發出「啪勒」一聲響。

  頭部也受重擊,她感到天旋地轉。

  弓江倒在走廊上。

  「不要……救命……」

  她想大聲呼叫,但發不出聲音。

  左手像燒焊般地灼熱痛楚。然後,血從頭部的傷口流出,從額頭流過鼻樑往下滴落。

  猩猩叉腿站在倒地的弓江上面,再度揮動螺絲鉗。

  啊……不要!

  第二度的擊打對正弓江的額頭。

  其後——弓江已經感覺不到痛苦。

  只在模糊的意識中,漸漸被拖進無底的黑暗中,最後甚麼也不知道。

  又是好幾次的擊打,把宇山弓江的生命之燈完全吹滅殆盡。

  5

  「奇怪。」片山說。

  「怎麼啦?」晴美問。

  他們當然還在坐夜守靈的席上。神田的房宅很大,現在,片山等人正在為憑弔客預備的客廳內休息,喝著茶之類的。

  石津在大口大口地吃著端上來的壽司。

  「喂,不要狼吞虎嚥的。」片山說。

  「沒有狼吞虎嚥。這是普通吃法。」

  聽他這麼一說,片山還有甚麼好說的。

  「大家好。」旬子進來了。

  「怎麼樣?」

  「他不在酒店。」旬子說。

  「久保山良男?」晴美說:「可他也沒來守夜——到哪兒去了呢?」

  大部份客人已聚集在守靈席上。

  神田的舊同事大宅百合子、導播石井一馬、助手水木麗娜、被殺的安東和敏的未亡人和子。

  那間高中的醫療保健老師金井敦子也在,把身體不適的小夜子送回家後的結城哲也,也回到了守夜的席上。

  在這個小市鎮,總不能來喪禮一會就回去。這裡很講究所謂的人情義理。

  雖然人客眾多,但沒有人馬上離開,大家都跑去跟喪主神田勇之介談話,大客廳也擠滿人,其中也包括承辦喪事的工作人員。

  的而且確,神田在這鎮上是舉足輕重的重要人物。

  「應該監視一下,」片山歎息,「久保山可能走動的地方——」

  「監視嗎?」石津「咕嚕」一聲喝茶,「我可以跑一趟,順便幫助消化。」

  「在陌生的市鎮找人是很難的。」

  「會不會在這時遇害了?」晴美說。

  「可能。」

  「如果是就好了。」

  「喂……」片山搖頭歎息。

  「我內心是贊成晴美小姐的。」旬子說:「問題是以後。我希望生擒久保山,叫他供出自己是否真的做了。」

  「對的。」晴美點頭,「叫福爾摩斯不顧一切地撓他一頓。」

  「喵。」福爾摩斯在地氈上豎起利爪。

  「算了吧。這地氈很貴的。」

  「我去聯絡一下警署好嗎?」旬子說。

  「拜託了。總之,他不來這裡是很奇怪的。」

  旬子出去後,對調進來的是穿黑色連身裙的大宅百合子。

  「對不起!我來喝杯茶。」她坐在椅子上,把壺裡的茶倒入茶杯內,「啊,渴死了。」

  「你是——大宅小姐吧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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