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赤川次郎 > 東西南北殺人事件 | 上頁 下頁 | |
三七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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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等待筆跡比對結果出來時,大貫一邊打呵欠、伸懶腰地走了進來。 井上說明狀況讓他知道,大貫百般無聊地說:「唉!要是換做我的話,威脅逼迫一下,就可以讓她承認是她下的毒了!」 「現在正在比對她的筆跡!」 「比對!能對得出來嗎?」 井上暗自嘟囔,絕對比您那不成文的推理要來得高明。 過了一會兒,有人送了結果過來。 井上看完報告之後,說:「有關高田恒子的筆跡比對結果已經出來了,好像與送貨單上的字跡不同。」 語音才落,大貫馬上嘲諷地說:「你看嘛!真有用嗎?」 井上正想頂回去的時候,桌上的電話鈴聲大作,井上沒好氣地接起電話說:「我是井上。啊!真的?我知道了,好,我馬上過來!」 井上掛上電話,對大貫說:「組長,那個送毒果汁到木下家的男子投案了,馬上就……」 大貫馬上截斷他的話說:「真的?!」 「嗯,現在正要押送過來。」 大貫突然很詭異地看了四周一眼,然後對井上耳語說:「還好,沒有別人注意到,咱們的機會到了。」 「幹嘛?」 「廢話!這還用說?當然是咱們親手去把他逮捕啊!」 「可是,人已經要送來了啊!」 「哎呀?在他進入這間辦公室之前逮住他,不就得了嗎?!」 一說完,飛也似地就往外沖,井上只好搖搖頭無奈地跟著走出去。 「什麼?你是說你只是受人之托?」大貫激動地扭住那學生長相的人的衣服前襟,大聲叫嚷著。 那個人被大貫粗暴的行動嚇得臉色發白,可是仍然拚命地解釋:「真、真的啦!那個人拜託我把那箱果汁,就是貼著百貨公司送貨單的禮品送到收貨人那兒,只有這樣而已!」 「那個人是誰?」 「那個人是……是個女人。」 「女人?怎樣打扮的女人?」 大貫終於把手拿開了——在這個人來人往的通道上,仍然粗魯如一的人,大概只有大貫一個人了。 「嗯……記不得了耶!」 「小鬼,你想唬我啊!」 「不是啦!我怎麼敢……只是她戴著太陽眼鏡,又有口罩……我根本看不清楚她的長相嘛!」 那青年被大貫嚇得手腳發軟,靠在牆壁上縮成一團。 照這青年的說法,他是在家附近的水果店旁被那女人叫住,那女人給了他一萬圓請他把禮盒送到木下家。 「我才不相信有這麼好的事呢!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呢?」大貫氣呼呼地說者。可是井上心裡卻在說:怎麼會沒有白吃的午餐呢?你不是經常在吃嗎?! 大貫則一個人在那兒嘟囔地說:「一萬圓,不會給得太多了嗎?」 反復地想了半天,大貫突然出其不意地用力拍了井上的背說:「我懂了!我懂了!」 「怎麼了?您說什麼?」 「我知道了,我知道兇手是誰了!」 大貫一邊說著一邊頭也不回地沖了出去。 「組長!」 井上雖然想喊住他,可是一點用處也沒有。而且就算想追上去,總不能將這年輕人擺在這通道上不管吧!唉!沒辦法,只好先將這年輕人連推帶拽地弄進一課辦公室。 至於那個大貫,反正是個急先鋒,絕不可能有什麼驚世之作的。——真是拿他沒辦法。這種人怎麼不會喝到那種毒果汁呢?真是老天沒眼,大大的不公平啊!想著想著,井上突然停了腳步。 「等一等,哎!小子,那女人是怎樣拜託你的呢?」 「『怎樣』是什麼意思呢?」 「我是說那女人是怎麼對你說的?她是說『請幫我把這份禮盒送到木下先生家』呢?還是說『請幫我把這份禮盒送到收件人的這個地址』呢?」 「嗯!她是說……『收件人的地址』。對,她是說送到『收件人的地址』。」 「太好了,謝謝!」 一說完,井上也飛也似地跑了出去,而且一路上大叫著說:「我知道了!我知道兇手是誰了!」 只剩下那年輕人傻愣愣地站在原地,不知如何是好。 井上沖出警視廳叫了部出租車,口中念念有詞地坐了上去。 「原來如此,原來就是……」 原來,把毒果汁送到木下家可能就是一個失誤。實際上,那份毒禮品是要送去給大貫的。也就是說,兇手在填寫送貨單時犯了個錯誤,把寄件人和收件人兩個空欄給弄反了,當兇手拜託那年輕人把禮盒送到「收件人的地址」去時,兇手是打算要送給大貫,而不是要送給木下。 那麼,如此說來,兇手如果不是「文盲」的話,又怎麼會把空欄看錯、填錯呢? 高田恒子是個大近視,平常戴上眼鏡的話,是應該可以看清楚的。可是,這一次為了掩蓋臉部而戴上太陽眼鏡的話,豈不就是等於沒戴近視眼鏡了嗎?而且在這種狀況下買了禮盒,卻又寫錯「收件人地址」和「寄件人地址」…… 那麼,市川衣子呢? 她的雙眼幾乎完全失明,可是她每次都說「我幾乎完全看不見」,那麼豈不是也暗示說她偶爾還是可以看得見的嗎? 也有可能是她拜託鄰居到百貨公司去拿張送貨單回來,她再以那幾乎僅剩下一點的弱視,把住址寫了上去,雖然她大致可以分辨送貨單上的框欄,可是對於單子上的「收信人地址」、「寄件人地址」等字跡就無法看得清楚了。 所以,如果不是幫她拿回送貨單的那個人教她教錯了,就是市川衣子她自己記錯了。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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