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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二


  這樣的說法,沒有拖泥帶水,而又不失敬意,令片山自歎弗如。也許這就是「經驗」吧!

  「家父……死了?」

  實穗頓時臉色蒼白,垂下眼睛。

  「水田先生還很年輕,我從心底哀悼他。」栗原說。

  「失敬了。」實穗也鞠躬。「不過……我早就想會有這麼一天。」

  「怎麼說呢?」

  「他喜歡到世界各地自由遊蕩。隨時隨地可能遇到災難。」實穗看著栗原。「家父是怎樣死的?」

  栗原搖搖頭。「令尊並非捲入某國的革命紛爭而喪命。他死在日本。」

  實穗皺皺眉尖。「死在日本?可是,我們起程蜜月旅行的第二天,家父就出國了……」

  「他沒有出國,留在日本……不,在日本被殺了。」

  「被殺?」實穗喃語。

  「遭人毒殺的。一種劇毒,即刻死亡了。」

  實穗好像頭暈,伸出手貼住額頭。

  「你沒事吧?」片山伸出手來。

  「我沒事……」實穗搖搖頭,「家父……被誰所殺?」

  「正在搜查中。」栗原在桌面交叉手指。「我想請教的是,你心裡有沒有什麼頭緒?」

  「我?」實穗想了一下。「你們都曉得吧!我和繼母相處得不好。」

  「這點略有所聞……」

  「不錯。大木女士當然會告訴你們。」實穗搖搖頭。「繼母和我相差不過十多歲,自然談不上感情融洽。」

  「怎樣?你認為令尊是夏代女士下的毒手?」

  片山以為實穗必然馬上點頭,不料見到她一直沉思不語,不禁有點意外。

  「是的。大木女士一定相信那是夏代阿姨做的,因為她很憎恨阿姨。」實穗一邊思索一邊開口。

  「為什麼?」

  「大木女士已經在我家工作了二十年——在我出世以前就來了。她的立場等於一家之主。」

  「然後夏代女士擠了進來?」

  「是的。」實穗點點頭。「大木女士十分討厭夏代阿姨。當然,她不會因此怠慢手頭的工作。」

  「可是,聽說夏代女士在丈夫離家的次日,自己也出國旅行了。」

  「是嗎……我想不太自然!」

  「不自然?」

  「因為家父時常不在家。不管夏代阿姨過怎樣的生活,他都不會有所埋怨。」

  「哦?」

  「如果家父是她殺的,而她自己隨後出國旅行的話,肯定受到嫌疑啦。她何必冒這個危險呢?」

  片山覺得實穗的分析也有道理。

  「當然,除非夏代阿姨需要錢,或是其它原因,則又不同說法。」

  「我們會詳細調查的。對不起,打擾你們的蜜月,但是搜查上有必要,沒法子啊!」

  「沒關係。」實穗說。「這麼一來,我們必須立刻回國了……我得告訴勇治這件事。」

  「應該的。」

  「可是那宗導遊被殺的案子,怎麼辦呢?」

  「我們跟本地警察商量過了。雖然手續上相當麻煩,不過交由日本警方接手承辦了。」

  「是嗎?」實穗稍微欠欠身。「我們可否立刻回國?」

  「當然。已經安排好,你們明天可以離開這裡。請收拾行裝吧!」

  「對不起——失陪啦!」

  實穗起身,走出會客室。

  栗原松一口氣。「這份差事也真累人!」

  「課長也有這個感覺嗎?」

  「那還用說。我的感情很脆弱的。」栗原自言自語。

  「瞧她十分鎮定嘛!」片山說。

  「哈,不愧是名門千金。」

  「這麼說,那女的畢竟不是夏代了。」

  「那兩個人呢?」

  「我想他們跟來了,但是好像不住在這間酒店。」

  「我們總不能隨意搜查這裡的酒店吧!」栗原說。

  「這個市鎮很小,說不定在街上走著就會碰上。」片山壓低聲音。「還有,那個女人的事。」

  「你說沼內和子?我正在查。」栗原點頭。「確實,如果光是好事未免太奇怪。她好像想在這裡逗留下來!」

  「松元先生以為她是從前相識的女導遊。」

  「正在調查她的職業和經歷,很快就有答案的。」

  二人正在喝咖啡時,傳來一個聲音。

  「沒有那個必要了。」

  沼內和子在他們面前坐下。

  「你在什麼地方?」片山嚇得睜大眼睛。

  「就在那邊。」沼內和子指一指隔壁的桌子。「我戴了金髮,而且背向你們。」

  「原來如此……為什麼這樣做?」

  「我的本行呀!」

  「本行?」

  「我做這一行。」沼內和子打開皮包,從裡面掏出一張證件,擺在片山和栗原前面。

  「偵探社?」片山大吃一驚。

  「我認識松元先生。從前當過旅行社的導遊,因為我懂德語。」

  「果然……」

  「他喊我的時候,嚇了我一跳。不過,我用了別的名字,跟導遊時代不同。」

  「為什麼呢?」

  「同行的人有同姓的,很容易搞混,所以我用了藝名。但是松元先生知道我的藝名……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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