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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〇

健治和京子離開以後，我走回大廳。 　　「還沒出來哪！老太太就是老太太。」達爾塔尼安說。「搞不好在哪裡睡著了！」 　　「你怎麼這麼說。老人家嘛，動作慢，記性又不好，你就耐著性子等一等有什麼關係？」 　　「你倒是很有經驗呀！」 　　我瞪了他一眼！ 　　又再過了五分鐘以後，老太太才進來。 　　「對不起，讓你們久等了！」老婦人坐了下來，「他的電話號碼丟了，但是住址還在，就在這附近而已。」 　　去找找看也好！ 　　「——叫西田，是一對夫婦。人很好，我生病的時候……」 　　我最怕聽老人家回憶往事了，所以趕忙告辭！ 　　老太太告訴了我們西田夫婦的家怎麼走。但是，一來年紀大，二來她不會開車，所以原本十分鐘就可以到達的地方，繞來繞去、轉來轉去，搞得我都快氣瘋了，才好不容易看到一家掛著「西田」門牌的小房子。 　　＊＊＊ 　　完全出乎我的預料！ 　　那個叫「西田」的，並不是當天那名管理員。 　　是個長得十分體面，身材比實際年齡要好很多的老先生。 　　「我們假扮旅館？！」西田一臉困惑地看著他太太。 　　「這是怎麼回事呀？」他的太太比他保養得還要好——她也是一臉疑惑。 　　「可是，那天晚上我的確是住在那裡呀！」我說。 　　「不可能呀。等等。」西田皺著眉說：「那是什麼時候的事？」 　　「老伴，會不會是那天……」太太說。 　　「一定是！」 　　「怎麼了嗎？」 　　「是這樣子的，幾天前有件怪事。」西田說。「有個自稱是老太太的親戚的人打電話來說，老太太去世了。」 　　「去世？！」 　　「嗯，我們倆一接到通知，就馬上趕到東京去。」 　　「可是老太太好端端地在家裡呀！」太太皺著眉說。「太過分了，竟然開這種玩笑！」 　　「等等，」我說。「那天，你們就待在東京了，是嗎？」 　　「是呀，趕回來也很晚了，所以就住在那裡了。」 　　原來如此！ 　　「你們也不知道是誰打來的電話，是嗎？」 　　「嗯！這個人太惡作劇了。」 　　——不是惡作劇，是陰謀！歹徒把西田夫婦騙出去，再掛上旅館招牌，然後再借旅客的車子到銀行做案！ 　　真是高招！ 　　我們告辭了西田夫婦出來，達爾塔尼安欠著身子說： 　　「接下來要做什麼？」 　　「去找健治他們？」我說。 　　福爾摩斯若有所思地靜默一旁。 　　3 　　鎮上所有的旅社都找遍了，就是沒有一個以佐佐木京子名義投宿的客人。 　　京子和健治會上哪兒去呢？ 　　「搞什麼鬼呀！」達爾塔尼安生氣地說。「把人家當傻瓜嘛！」 　　我累得講不出話來了。 　　一行中最具權威的福爾摩斯，終於歎了口氣說：「到那家店裡休息一下吧！……」 　　那家店看起來不怎麼舒服，不過，眼前也沒有別的地方可以歇歇腳了。將就將就吧！ 　　「歡迎光臨！」 　　一位晚娘似的胖小姐，咚、咚、咚地將三杯裝了水的茶杯丟到桌上。由於用力過猛，水都濺出來了。 　　更糟的是，把達爾塔尼安的胸前弄濕了一大塊。 　　「……三杯咖啡！」我小心翼翼地說。 　　胖小姐一聲不吭地走回櫃檯，對著裡頭大叫：「三杯熱的！……喂，聽到了沒？」 　　「聽到了啦！」裡面回答。是個男的。 　　咦？！——這聲音像在哪兒聽過！ 　　這時，達爾塔尼安猛地站了起來——我想開口阻止都來不及了。 　　「小姐！」達爾塔尼安用手杖頂了胖小姐一下。 　　「幹嘛？」她凶巴巴地回答。 　　「你剛剛把水濺出來了。」 　　「……」她一副無所謂的表情。 　　「擦一下吧。」 　　說著，便拿著抹布來，胡亂地抹了抹桌面。 　　「你放杯子的動作太粗魯了，沒禮貌！」 　　「怎麼？！不高興的話就出去好了！」 　　「這種時候我不喜歡用自己的手帕，用你的吧！」達爾塔尼安不曉得從哪裡拿出來一條手帕，擦擦自己的胸前。 　　「啊！你……」胖小姐瞪大了眼睛。 　　我還不知道達爾塔尼安是這麼高竿的扒手呢！ 　　「你……你什麼時候偷拿我的？……」 　　「下次洗乾淨一點哪！」說完，達爾塔尼安便把手帕塞進胖小姐胸前的口袋。 　　「太過分了！」胖小姐火大了，「滾出去！」 　　「對客人怎麼用這種態度呢？」 　　「你欠揍！」胖小姐卷起袖子——的確是母老虎一隻！ 　　可是她畢竟是個女的，怎麼樣也敵不過一個大男人，尤其達爾塔尼安更不是好惹的人物。 　　只見塔爾塔尼安的劍一閃。 　　「住手！這種地方！」 　　雖然我大叫了，但是卻仍然慢了一步。 　　胖小姐的圍裙飄飄地掉了下來，連裙子也是…… 　　「啊！！」她尖叫一聲，驚慌失措地跑進店內。 　　達爾塔尼安若無其事地回到座位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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