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赤川次郎 > 杜鵑窩圓舞曲 | 上頁 下頁 | |
二五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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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啊,有了,一定是那一位!他……真的像極了福爾摩斯吔!」 「是呀!」我微笑地點點頭。「我們聽了令尊的敘述,目前正在調查這個案子呢!」 「可不可以……」 「跟我們一起調查?是嗎?」 「嗯。可以嗎?」 「當然可以呀。」 「小姐,用飯了!」一江說。 我帶著小咪走進餐廳。一進來,小咪便吃驚地呆立在門口…… 「——爸爸!」 「乖女兒!」 我們都開心地笑了,小咪撲到父親懷中,緊緊地抱住。 達爾塔尼安俏皮地對我擠了擠眼。 ——小咪平靜下來以後,也坐下來吃晚餐。 「現在的問題是——」用餐快結束時,我說:「第一、找出殺死戶川的兇手,第二、查出是誰陷害了令尊!」 「你認為不是同一個人嗎?」 「這個……我也不太肯定。——羽田先生,您以為如何?」 羽田哲平呆呆地看了我一眼,竟然說:「哇!這咖啡好棒!」 我的天哪!他好像忘了自己是誰了。 一副不以自稱愛因斯坦為怪的模樣。「天才與瘋子只有一紙之隔」——他大概還站在紙上吧。因為有時候他倒滿清醒的。 不過,能這麼怡然自得地貴為第九棟病房的座上賓,我想八九不離十,他必然也有點精神錯亂的傾向。 飯後,我們一起到起居室聊天。 「當務之急是先找出殺死戶川的兇手。」我說。 「嗯!」小咪點點頭。「看到爸爸一切平安,我也放心多了!」她笑了笑。 羽田一個勁地看著外國雜誌,沒有注意到我們的談話。 「——不過,令尊為什麼會被送進精神病院來?」我問。「我看,得問問他本人,才能確定真相!」 「爸爸沒有瘋!」小咪解釋地說。「一定是有人陷害他,偏偏他又是個隨遇而安的人,住在精神病院裡,對他來說就跟住旅館差不多,都一樣!」 「……可是,他怎麼會用愛因斯坦的名字發表演講呢?」 「那是節目表上寫的,不是他自己說的!」 「是原來就印刷好了的嗎?」 「不是,是後來用筆添上去的。」 「這就奇怪了!」 「如果爸爸真的瘋了的話,他怎麼還記得自己的名字?!他們都一口咬定爸爸瘋了,當場,我也曾極力為他辯護,但是我敵不過那麼多人。而且另一方面,市山又被警方以殺人罪嫌逮捕了,我根本沒辦法兼顧兩邊!」 「市山,是你的心上人吧?」 「……」小咪臉紅了起來。「我們彼此都很喜歡對方。他是個好青年,我願意把自己交給他!」 「那麼,那個被殺的戶川呢?」 「人家都稱他是天才,像他那麼惹人厭的人還不多呢!傲慢得很,目中無人!」 小咪皺緊了眉。 「他好像也在追你,是不是?」 「嗯!」小咪低著頭撥弄手指。 「那麼,戶川和市山算是情敵囉?」 「但是,我一點也不喜歡戶川。」 原來如此。看來這件案子不可能是情殺!情殺的話,應該是擔心愛人被奪才會發生,如果沒有這層擔憂的話,就沒有殺死情敵的必要了。 「那個叫戶川的人,應該有不少敵人吧?」 「應該是!」小咪說。「仔細調查的話,應該不難找出兇手才對。但是警方把市山帶走以後,卻好像沒看到他們採取什麼行動。」 「哎!」福爾摩斯說:「警方實在該加加油了!一點進步都沒有。」 這句話都快變成福爾摩斯的口頭禪了。 「不過,現在我很放心……」小咪高興地說:「因為大偵探福爾摩斯先生就在眼前。」 「還有很多大人物你還沒見到呢!亞裡士多德、貝多芬、南丁格爾等等。這些人個性都很強,要相處在同一個屋簷下還真不容易呢!」 我看小咪面對著福爾摩斯和達爾塔尼安,絲毫都不在意他們是精神病患,相處得融洽極了。真是個心地單純的女孩子。 「這麼晚了,我看今天就到此結束吧!」我站了起來。「明天一早再採取行動。」 「你呀真是溫吞水!」達爾塔尼安走了進來。 「怎麼說?」 「有道是『兵貴神速』、『事不宜遲』呀!」 「哎呦!達爾塔尼安怎麼也說起這種成語了,時代不對嘛!」我開他玩笑。 「今晚就該行動才對!」 「可是這麼晚了,要上哪兒調查?」 「到戶川家去呀!那傢伙有記日記的習慣。」 「對!我也聽說過。」小咪點點頭。「從生活隨筆,到日常的金錢往來,他全部都紀錄得一清二楚。很有名哦,他的日記本!」 「真的?」 「嗯。不過,他一定擺在保險箱裡,一層又一層地鎖著。」 我看了看達爾塔尼安,「你怎麼知道日記的事?」 「這很簡單嘛!」說著,他從懷裡掏出一本厚厚的筆記本來。「你瞧!」 「我真服了你!」我笑著說。 「放心,這是我掉包以後帶回來的!」 「你拿什麼掉包?」 「一本『愛情手記』!」 *** 「——簡直無法相信!」羽田一邊翻看著日記,一邊搖著頭說。 「怎麼了?」我問。 「戶川所發表的學術論文都是別人的東西——買來的!」 「好過分哦!」 「為什麼那些人都不吭氣呢?」 「有把柄在他手裡呀!」 「把柄?」 「嗯。——譬如這裡寫的,T大學的教務長就曾經遭他恐嚇,因為他那個教務長的位子是賄賂的。」 「真是黑暗哪!」 「這點我倒是看得很開。」愛因斯坦博士輕鬆地說。 「所以,像爸爸這種根本沒什麼把柄讓他抓的人,他就很傷腦筋了!」 「可憐的傢伙!」羽田搖搖頭。 「為什麼可憐?」 「為了求名求利,要活得這麼辛苦!」羽田淡淡地說。「相信他內心裡一定常作掙扎。」 戶川似乎並不像他說的活得那麼辛苦。不過,他能夠可憐一個可能涉嫌加害於他的人,其心地之善良可見一斑! 「這麼看來,從日記裡大概可以找出兇手是誰了。」我說。「終於有點眉目了!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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