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赤川次郎 > 晨早叫鐘 | 上頁 下頁 | |
一七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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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起初好像是的。愣是弄假成真,她也在不知不覺間愛上中裡……於是更加想知道千惠被殺的真相了。」 「所以她才散播謠言,說自己被狙擊呀。」 「她知道你是我妹妹,那天湊巧住宿那間酒店,於是故意打錯叫鐘電話,製造談話的契機。」 「怎麼是這回事,我就覺得太巧了些。」晴美轉向福爾摩斯。「來,菜已涼啦。」 她把福爾摩斯那一份擺在它的碟子上。 「三宅佑子知道中裡的妻子在偷情,那晚跑去中裡家,企圖拍下偷情的證據照片。」 「她以為中裡夫婦可能因此分手吧!」 「就在這時,中裡出差回來了,跟他妻子起爭論。中裡飛身出去以後,三宅佑子擔心有事,進去一看,發現千惠的脖子被勒住,暈死過去。」 「她是為了庇護中裡而刺死千惠的?」 「大概是吧!這個情形被池上看到了,所以敲詐她。」 晴美點點頭。 「她蠻可憐的。一個為工作拼了命的女人,一旦被男人打動了芳心,完全失去控制的本能啦。」 「然後她假裝站在千田英子那一邊,設法使英子對中裡的事放棄。軟的不成,就來硬的,失去理智啦。不過,中裡和千田英子之間會怎樣,她不瞭解。中裡可能也有罪。」 片山說著,喝了一大口茶。 「英子一定會等他的。我這麼想。福爾摩斯,你認為呢?」晴美說。 福爾摩斯把一碟子的食物吃光,漠不關心地走到房間角落,一骨碌躺下來。 他的表情彷佛是說,預測別人的戀情,一點也不好玩…… § 三、古董鐘 1 「祝你生日快樂。」 突然,歌聲充滿整個客廳。 「祝你生日快樂,祝你生日快樂,爺爺,祝你生日快樂……」 響起掌聲。接著,一個直徑十吋的巨型蛋糕,由一部大餐車推了出來。就像皇帝進城的樣子,肅穆地進到客廳中央。 負責推餐車的是兩名孫女,田代沙世和橫山香子。光是她們的話,餐車有可能跑到錯誤的方向,因此沙世的母親康子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,替她們調整方向。 「瞧,應該往右邊方向彎著推才是。對了。在爺爺面前停下來吧!」 坐在輪椅上的老人家,有點不好意思,雙手在蓋著毛毯的膝蓋上交叉著,等候餐車到來。 兩名孫女盡力把餐車推往自己想推去的方向。然而這部木制的餐車,就像這間田代公館一樣,沉重又有份量,十分結實,不是小孩子的手可以承擔的。 光憑八歲的沙世和七歲的香子兩人的氣力,僅僅推著走已不容易,兩個孩子的額頭甚至浮現出汗珠。 這個客廳寬大得令人無法想像,隨隨便便擺列著椅子、沙發、桌子之類的東西,張開手腳的熊皮鋪在地上,老虎頭也是障礙物,餐車要推到客廳中央的田代正造老先生面前,需要花費相當時間,並不是沒有道理。 「怪可憐的。正宏,你去幫幫忙吧!」 田代正造彷佛按捺不住似的對大兒子說。 「不要緊的,爸爸。」 今年三十八歲的田代正宏,無意識地撫弄最近蓄起的八字鬍。 「可是,她們不是推得很辛苦麼?」 「沙世已八歲了,自己能夠做得到才是。」 田代正宏穿著三件頭西裝,打領帶,彷佛隨時準備出席公司的董事會議的裝束。這種裝束是他的興趣,不過,也許說是他的性格更恰當。 當然,在自己的家裡時,正宏不會如此裝扮。今天是他父親的七十大壽。他認為不應該穿得太隨便。 終於沙世和香子從「迷宮」逃出,在爺爺面前讓餐車「泊」下來。 「辛苦啦!」田代正造用左右手分別撫摸一下兩名孫女的頭。「兩個都是好孩子!真是好孩子!」 沙世和香子有點喘氣,相視一眼,然後笑了。 蛋糕上面的蠟燭火苗在搖晃著。 「本來想放七十支蠟燭的。」 吸著煙走過來的是橫山昌代,香子的母親。 「昌代,別吸煙——」站在餐車旁邊的田代康子說。 「哦,對了,爸爸在戒煙呢!」 身段修長的昌代,穿的是皮革套裝,纖長的手指和香煙十分相稱。 她是正造的長女,今年三十四歲。她的丈夫橫山和生,獨自坐在客廳的角落上,一瓶威士忌差不多給他喝光了。 昌代走到暖爐那邊,將手中的煙扔進火中。 「什麼戒煙中,你真是的。爸爸從四十歲開始就不吸煙啦。」田代正宏說。 「託福,爸爸才會長命百歲吧!真是可喜可賀。」 昌代的說話方式,令人覺得有些挑撥的味道。 「你也戒掉的好。」正造老先生說。「何必貪圖一時之快,縮短壽命?」 「對。我該向爸爸學習,戒煙又戒酒才是。」昌代聳聳肩。「只剩下玩玩女人的話,還是可以長命百歲的。」 「莊重點。」正宏皺起眉頭。 「大哥不是在忠實地實行爸爸的人生訓條麼?」 開始興起掃興的空氣了。這時候,有個年輕的女聲打岔進來。 「哎呀,再不吹熄的話,蠟燭就溶掉了,大家只好吃蠟了啦!」 「對。爸爸,用一口氣吹熄了吧!」正宏拍拍父親的肩膀。 「好,那就來吧!哦,只有七支?這可沒啥好玩的。」 「如果七支蠟燭沒有全部吹熄的話,我可要一個人分一半蛋糕。」 說話的是站在正造旁邊的年輕女子山口結美子。 她是正造的私人秘書,跟隨他已三年多。 「別看我雙腳殘廢了,我的肺可健康得很。」正造說著,點點頭,轉向兩名孫女。「來,看著,爺爺一口氣就把蠟燭吹熄!」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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