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赤川次郎 > 從過去來的女人 | 上頁 下頁 | |
二三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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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記得鐵男君的家就在鐵路旁邊吧?」 「是的,雖然是破房子,但是我母親可是住得很有精神呢!」 「好,就這麼辦吧!即使要回家,這樣子也太難看了。」文江說。 鐵男帶頭沿著鐵路走,走了不遠看到一棟孤立的小房子。 「他沒有父親嗎?」草永邊走邊問。 「噓——鐵男君的母親就是所謂的未婚媽媽。」 「噢——」 「村裡的人都用有色眼光看她,但她始終沒有說出鐵男的父親是誰。現在她已經和一般人一樣,和村人也有往來,只是她一直住在這棟房子裡。」 「嗯,現實真是殘酷……」 「可是,鐵男君是個好孩子,並沒有成為孤僻的人,你也去洗把臉吧!」 「好吧!」 兩個人要彎著腰才能走進玄關。鐵男的母親走出來,雖然只有四十多歲,但看起來像是五十多歲。 「原來是常石家的大小姐!」說著又急忙深深鞠躬:「聽說你回來了,我非常高興。」 「伯母,好久不見了,鐵男君也長大了。」 「那裡,鐵男還是個小毛頭呢!……那一位是……」 「他是我的未婚夫草永先生。」 「請,請,要不要洗澡?水很快就可以燒熱的,不過,浴缸很小。」 「不必那樣麻煩了!」 「沒關係的,快進來吧!不要怕弄髒榻榻米,反正已經很舊了。……請先脫下外套……我馬上去拿熱水來……」 話沒說完,就匆匆忙忙的往廚房走去。草永看著鐵男殷勤忙碌的樣子,悄悄地對文江說: 「果然是常石家的大小姐。不同凡響。」 § 十一、午夜幽會 文江和草永接受鐵男母親的建議洗了熱水澡,果然清爽無比。 兩人當然是分別洗的,即使想一起洗,浴室的空間也實在太小了。 「請喝點熱茶吧!」 「謝謝。現在舒服多了。」文江喝了口茶:「咦,鐵男君呢?」 「他說有列車要進站,所以先走了,大概馬上就會回來。」 「鐵男這工作真好,一點兒都不忙。」文江說:「金子先生的事真令人同情。」 「是啊!……我也曾經受到他很多照顧。剛才接到通知說今晚要為他守夜。」 「哦,是這樣。您聽到他是怎麼死的嗎?」 「聽說是藥吃太多了。」 「我也是聽到這麼說。可是金子先生為什麼要吃安眠藥呢?……」 「那是因為……」鐵男的母親壓低聲音說:「有一件大家都不知道的事……」 「什麼事?」 「金子先生的身體很不好。」 「身體不好?」 「是的。而且保不了一年……」 「哦?」文江杏眼圓睜:「因為這樣才吃安眠藥?」 「可能是為了止痛吧!好像也會痛得無法睡覺。」 這一點是文江根本就無法想像的事。 「您從那裡聽來這些事?」草永問。 「是金子自己告訴我的。」 「是他本人告訴您的?」 「金子站長常到這裡來休息。因為他不能到村子裡去休息,只有在這裡,才不會有人注意到。」 「說得也是。那是什麼時候的事?」 「不久前……大約是一個月以前吧!」 文江點點頭,若有所思。 金子站長把不欲人知的事向鐵男母親吐露,難免令人感到疑惑,但是文江卻能瞭解這種情形。 鐵男的母親不同于其它村人,不會到處去串門子東家長西家短的。 可能是她本人曾經身受村人中傷之害,這種切膚之痛使她不願談人是非,就連公江都曾說過: 「在這個村裡最能替人保密的就是莊司太太了。」 因此,有的太太想找人商量秘密事時,都會悄悄來到莊司家。 例如丈夫出遠門一年半載的,太太一個人在家裡卻懷孕了。太太去醫院解決時,就告訴丈夫說她到莊司家,求鐵男的母親替她作證。這一類的事曾經有過。 以莊司太太的立場,雖然感到那些太太們自私而覺得氣憤,但她仍會痛快地答應幫忙。當那些太太們經常有求于她時,她自然而然也就被村人接納了。 事實上,金子常來這靠近車站的莊司家,是很理所當然的事。 「這麼說來,金子站長也有可能是自殺的了。」文江道。 「這個……很難說。他是個責任感非常強烈的男人。」 難道是意外死亡……抑或是『他殺』?可是…… 「爽快些了嗎?」鐵男走進來。 「你不能太偷懶,會被炒魷魚的。」 「我才不在乎呢!剛才接到電話說,幫忙的人明天會來。」鐵男取下帽子,坐下來說:「有沒有甜的東西可以吃?」 「你這孩子……年紀也不小了,整天只知道吃豆沙饅頭或甜餅。」 「那有什麼關係,我又不胖!」 「還用說嗎?像你這個年齡就發胖還得了?吃一點餅乾就好。」 鐵男只好吃著餅乾。 「大小姐,聽說你是回來調查七年前的事情,是真的嗎?」 「你聽誰說?」 「村裡的年輕人都是這樣說……」 「是那些戴假面具的嗎?」 「你說什麼?」 「沒,沒什麼,那是我的私事。……關於阪東和也變成那種情況,我覺得自己多少要負點責任……」 「那是和大小姐無關的,」鐵男的母親說:「有些事情光靠人的力量是沒有辦法的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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