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赤川次郎 > 畢業論文 | 上頁 下頁


  是清水穀的電話。

  「今天不容易哪,我剛剛回家,卻很擔心。杵穀君怎樣了?」

  「她受了重傷,幸好保住性命了。」

  「是嗎?好極了。」清水穀如釋重負的樣子,「自己的學生在眼前被刺,感覺很壞。唔,幸好獲救了。」

  「維護朋友以致被刺,正是淳子的作風。」

  「是吧,告訴她要好好保重。」

  「嗯,如果方便的話,請老師也給她一張慰問的明信片,她在S大病院的外科。」

  「就這麼辦,這就安心了。你也不容易吧。」

  「老師也請保重。」

  「嗯。」

  掛線後,晴美不禁微笑。

  「有急事?」片山問。

  「高中時代的老師打來的。」

  「哦,今天有來嗎?大概嚇一跳吧。」

  「對呀。」

  晴美早已習慣了這種騷動,但通常很少人遇到有人在眼前被刺的場面(理所當然的事)。

  「總之,我先回去一趟。這個打扮實在……」

  片山大致上也穿上了上等西裝打銀色領帶,可當杵穀淳子被刺時,血濺到他的外套。

  「也好。啊,阿雪。」

  須田雪更衣後,出到大堂。

  「晴美!你還在呀。」

  「嗯。阿雪,今後打算怎樣?」

  「本來是預定要去渡蜜月的,現在非常空閒啦。」

  「是嗎?」

  「不過,我必須向今天出席喜宴的親朋戚友說明其後的事情發展。之後大概去一趟傷心之旅吧。」

  「你傷心之餘卻很有朝氣哪。」

  「嗯。雖然是一場荒唐的喜宴,但這樣也好,不如索性喝點酒才回去吧,怎樣?」

  「好!我陪你。」晴美拍一下阿雪的肩膀,「哥哥,你先帶福爾摩斯回去吧。」

  不知何時,已看不見福爾摩斯的影子。

  環視大堂時,阿雪說:

  「啊,它在那裡。」

  福爾摩斯端坐在沙發上——

  「福爾摩斯,你在幹甚麼?」晴美招招手,「回去了!」

  可是,福爾摩斯一動不動。

  「有甚麼事呢?」片山說,「在那張沙發上。」

  「啊!」晴美喊一聲。

  「怎麼了?」

  「我忘得一乾二淨!淳子所說的話。」

  片山也想起來了。

  「對了!」

  他想起杵穀淳子說,關於她的戀人水原悠一被刺的事,「原因可能出在我身上」。

  「淳子說過,喜宴之後有話要告訴我們。因著那宗事件,我都忘了!」

  福爾摩斯彷佛在說:「你終於想起來了嗎?」然後從沙發上跳下來,踏著碎步走過來。

  「淳子的事也要留意,假如刺傷水原君的犯人也要狙擊淳子的話。」

  「好,交給我辦。我會和院方解決這件事。」

  「拜託了,福爾摩斯,你竟然想到了啊。」

  「喵。」

  彷佛在說忘記的人才是問題似的,福爾摩斯叫了一聲,率先走向正面玄關。

  ***

  啊,他們走了。

  三宅杏從遠處望著片山等人一同離開的情形。

  「好棒啊!」她喃語,「啊,必須趕快了。」

  新上班的女服務生的悲哀。

  一天之內,她必須在大堂的茶廊、餐廳、宴會廳各處「流浪」。

  直至幾年前,好像大家都有自己固定的工作崗位,但在不景氣之中,人手逐漸減少,一人個人必須到處做「兼任」工作。

  由於各有不同的繁忙時段,人手隨時會被調去忙碌的地方。

  尤其是新手,最簡單被吩咐「你去一下宴會廳」,根本沒有穩定的時間表。

  現在宴會已幾乎結束,她被叫去茶廊。

  喜宴結束後,很久沒碰面的知己朋友覺得馬上回去很可惜,於是說「喝杯茶」吧,導致茶廊有人滿之患。

  「你在幹甚麼!快去落單。」

  她被茶廊主任責駡。

  「對不起。」

  三宅杏連忙拿起託盤,走向不耐煩地等著下訂單的桌子。

  「怎麼那麼遲?」被人埋怨。

  「萬分抱歉。」

  不住地道歉。

  我也不容易啊,午飯也沒好好地吃。

  由於經常東奔西跑,途中不能上洗手間,搞壞身子的女人也不少。

  當然,那種事和現在眼前的客人毫無關係。

  拿了訂單轉達之後,阿杏歎一口氣。

  片山晴美。

  對方以為「今天是第一次見面」,其實阿杏一早知道晴美的事。

  她們念同一間高校,晴美念高三時,阿杏是高一學生。只是社團不同。

  因此晴美對她完全沒有印象。

  「三宅,把砂糖拿出來。」主任吩咐。

  「是!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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