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赤川次郎 > 榜上無名 | 上頁 下頁


  「上課時,你不是一直看著我嗎?別隱瞞了。我都知道。」

  這人自作多情到這個地步,小百合不生氣,而是嚇呆了。

  「我沒有!回去了!請自重。」說完,小百合用力摔開關穀的手——一對男女,從他們前面的酒店走出來。

  那女的下意識地望望這邊,小百合赫然。

  是「水田智子」。

  確實是那個水田智子——不,不是火車上遇到那個,而是在東京車站的月臺碰見,對小百合視若無睹般走開的那個水田智子。

  假如純粹是認錯人的話,她應該有不同的名字才對——

  跟她在一起的是個穿西裝的上班族,年約三十左右吧。

  可能是上次到月臺接她的人。

  但——是件荒謬的事。

  小百合見到這兩個人從酒店走出來,緊緊地手挽著手走路。這個樣子在在顯示他們有「密切關係」。

  在火車上的水田智子說,承蒙關照的人家是剛新婚不久的家庭,有點不好意思。

  這個「水田智子」和那個迥然不同。無論怎麼看,這女子都是和照顧她的男主人有了某種關係。

  「怎麼啦?」關穀說。

  小百合沒作答。

  兩人走過來了。擦肩而過時,水田智子彷佛感覺到小百合的視線而看著她。然後就若無其事地走開……突然記起小百合是誰似的,她赫然回過頭來。

  不過,只是一瞬間的事,她和男人走了。

  「哎,怎麼樣?」關穀還在癡纏不休,「休息一下而已。我什麼也不做的,可以了吧?」

  「什麼也不做的話,為何特地跑進酒店去?」

  「這個嘛……參觀而已。」

  「這種地方,我不想看。」

  「別這樣說,任何事物都是人生一課呀!」

  「這也是?」

  說完,小百合用力踩了關穀的腳一下。

  「好痛……」

  關穀發出可憐兮兮的叫聲,抱住被踩的腳,豎起單腿踉蹌後退。

  「再見!」

  小百合直直走過那條窄窄的路。

  ——意外的是,一穿過那邊,馬上走到往補習學校的大馬路。難道關穀故意帶她兜兜轉轉?

  小百合帶著滿肚子火氣,向車站的方向走去。

  ***

  屍體在廚房。

  片山偷窺了一眼,慌忙移開視線。他有鬧貧血的不祥預感。

  「嗨,你來啦。」南田驗屍官愉快地說。

  他總是以取笑片山為樂。

  「今天一個人?」南田說。

  「很遺憾。」片山說,歎一口氣,「出血很厲害呀。」

  「唔。割斷了動脈,不妨想像下手的人也沾到不少噴出的血。」

  片山戰戰兢兢地再望屍體一眼。

  「當場死亡的?」

  「幾乎是的。」南田挖苦地說:「你的臉看起來更像死人哪。」

  「不要這樣說。」片山說。

  「啊,片山兄,」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。

  「石津。是你承辦的?」

  「是的。別看我這樣,我是最先趕到現場的。」

  「你以為我怎樣看你?」

  「這……」石津搔搔頭,「她上學開不開心?」

  「什麼?」

  「我說——那個叫小百合的女孩。」

  「當然開心。她和晴美的感情好得不得了。為何你會在意這件事?」

  「也沒什麼。」石津支吾其詞,「對了,這間房子很漂亮吧!」

  「又不是你的家,有什麼好自豪的。」

  「我知道。」

  確實,這是一間堂皇的邸宅,而且好像最近裝修過,有新木的味道。

  「這裡的主人是幹哪一行的?」片山問。

  「是被殺的——叫今阪良一,K大學的教授。」

  「K大?那不是小百合報考的大學嗎?」

  「是呀。告訴她不要考K大的好。她可能被殺……」

  「傻瓜。與她無關的事,為何她會被殺?」

  片山走進客廳。

  沙發上,有個臉色蒼白、戴上圍裙的女孩坐在那裡。十八九歲左右。大概是緊張造成的蒼白,平時不是這樣的。她的個子小,體型結實。

  「她是發現者。」石津說:「在這裡幫忙做事的女孩。」

  「我叫明石。」女孩向片山答說:「明石布子,十八歲。」

  「好年輕。」片山用稍微輕鬆的語調說。

  所有人在接受刑警問話時都會變得僵硬。

  「幾時到這裡幫忙的?」

  「半年前。」明石布子說:「這屋子裝修後,比以前更寬闊了。雖然我不知道以前是怎樣的。」

  「所以才雇人的吧!」

  「好像是。」布子點點頭。

  「食宿在此?」

  「是的——裡頭有別館連接走廊,那裡也有浴廁。」

  「你的主人今阪——良一先生吧,他是獨身的?」

  「不,他有太太。」

  「現在在哪兒?」

  「去旅行了——和五六個朋友去溫泉。」

  「原來如此——聯絡了嗎?」片山回頭問石津。

  「還沒回到旅館。我已委託負責人,她一回來就請她和我們聯絡。」

  「太太叫什麼名字?」

  「京子。京都的京。」布子說。

  「幾時去旅行的?」

  「嗯——三天前吧,大概是。預定要去一個禮拜。」

  「是嗎?他們有沒有小孩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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