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赤川次郎 > 百年殺人重演 | 上頁 下頁
一五


  「真的,姐姐答應你,為什麼你……」

  這樣問了,美子心頭一震。

  對了,剛才自己衝口說「累死了」,美保真的接受那句話的表面意思吧!

  「對不起哦!姐姐不會死的。真的!」

  美子替她擦乾眼淚。

  「絕對不會?」

  「嗯,絕對不會。」

  「不要像媽媽那樣死去哦!」

  美保的話又叫美子大吃一驚。

  「媽媽並沒有死啊!她只是生病入院了,她怎會死呢?」

  「是嗎?」美保好奇地說,「可是爸爸說——」

  「爸爸說了什麼?」

  「他說媽媽永遠不會回來了。就是死了,對不對?」

  何等粗心大意的父親!

  這次美子猛然憤怒了。

  「好。」她用力點點頭。「姐姐帶你去看媽媽。」

  「真的?」美保的臉像太陽一般發亮。「好極了!真正的媽媽嗎?」

  「對呀!只是媽媽生病了,可能認不出小美是誰,那是生病造成的。懂嗎?」

  「嗯。」

  「病好的話,媽媽又會復原,像以前一樣疼愛小美了。」

  「媽媽在哪間醫院?爸爸的醫院嗎?」

  「不是。要不要現在一起去?」

  「要!」

  「在這之前。先冼冼手吧!」

  「嗯!」

  美保綻開滿臉淚痕的笑顏,沖進屋裡去了。

  「我不明白。」我說,「無論怎麼看都找不到共通點啊!」

  「問題就在這裡。」福爾摩斯說。「每個人表面上都沒有共通點,除了自稱是積克的受害人這點以外。」

  「不過,應該有什麼理由才是。」我在房間裡走來走去。「即不是瑪莉或安妮的問題,而是岡田君江、三原訝子、門倉麗美、北山惠子等人之間擁有的共通之處。」

  這裡是第九號樓的休息處。

  由於進來的人永遠出不去,醫院內所有設備應有盡有。

  特別是出身好家庭的病人多,大家都肯花錢。

  「換句話說,不是外表或社會條件,而是精神方面擁有共通的地方,是吧!」福爾摩斯點頭附和。

  我望望時鐘。

  「時間差不多了,他們進行得順不順利?」

  「達爾坦尼安沒問題的,何況有朝田跟著。」

  「我也去就好了。這樣一直窮等,不合我的性情。」

  「他不希望你遇到危險嘛!」福爾摩斯嘻嘻一笑。

  「哎,手槍在你身上嗎?」

  「當然。」

  「幹萬小心,被水牛比爾發現事倩就鬧大啦!」

  「別擔心。安妮·奧克雷才是真正的射擊高手。」

  「但隨便擺在這種地方,肯定天下大亂了。」說著,我伸手就近去拿桌上的雜誌。

  突然傳來颶的一聲,那本雜誌不見了。

  「我聽見啦!」手拿長鞭站在那裡的年輕女人,就是安妮。奧克雷,第九號病樓的新臉孔之一。

  她不是三原訝子「安妮·查普曼」,而是美國西部一度知名的女槍手。

  「聽見什麼?」

  「別裝蒜了,是不是有槍?」

  「這裡怎會有那種東西。」我慌忙掩飾過去。

  「瞞我是瞞不住的,我呀,無論任何輕微的火藥味,我的鼻子都嗅得到。」

  「像狗一樣。」

  我想稱讚她的,不料反而傷了她的自尊。

  「你說我像狗?」她的眼睛往上吊,怒目而視:「不可饒恕!決鬥吧!」

  「等一等,我很忙呀!」

  「刀也好鞭子也行,我讓你選擇你喜歡的武器!」安妮說出寬大的條件。

  「能不能比撲克牌?」我說。

  突然人群陸陸續續的集合到休息室來。

  「怎麼啦?」在我附近的羅貝斯皮爾問。

  「演奏資產階級音樂呀!」這位革命鬥士鼓起腮幫子,摩拳擦掌地說:「無聊!應該演奏為大眾服務的音樂才是!」

  「那個是不久前加入的李斯特吧!」福爾睜斯說。「受不了,出去吧!」

  李斯特原是鋼琴名家,可是這裡的「李斯特」並不出色——他連鋼琴也不會彈。

  然而李斯特全身裹在黑禮服裡,伊然音樂家的模樣。

  「現在的人好不懂劄儀!」一名微胖的婦人憤然不平。「竟然不為我預備廂位!」

  她是維多利亞女王。遺憾的是,她沒有隨身的召使或侍女。

  也許是為了解悶吧,不懂音樂的李斯特召集了幾十名病人到來,我們自然動彈不得。

  裡斯特面對鋼琴,不顧一切地彈起來——不。開始敲起來。

  「嗚呼……」福爾摩斯苦笑。

  對於愛好小提琴的福爾摩斯而言,畢竟不忍卒聽吧!

  「還沒結束嗎?」有聲音說。

  我驚訝地回頭一看。

  「達爾坦尼安!」我禁不住大聲喊。

  「噓!」聽眾們責備我。

  「怎樣?綁架的事。」我低聲問。

  「讓我來介紹。」達爾坦尼安把後面的女人推到前面來。「依莉沙白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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