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赤川次郎 > 愛的花束 | 上頁 下頁 | |
三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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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對不起。我的腿有點麻……」 那人說了一個藉口,向喪主這邊鞠個躬,走了出去。 「剛才那個人是誰?」片山刑警問村上佳子。 「那個男的嗎?我想是村上升學生時代的朋友。名字我不太清楚…」 「是嗎?」 片山刑警覺得有點迷惘,不知何時,福爾摩斯來到他身邊,抬眼望著片山。 「怎樣——」片山刑警用眼神問。 「好線索。」「福爾摩斯」用眨眼來表示。還是用兩眼一起打眼色。 「好。到外面去看看。」 片山刑警認為,剛才那個人聽見了村上佳子的說話——關於「遇見馬」的話題——他嚇得站起來就跑出去。 片山刑警留下晴美,和「福爾摩斯」跑到外面。 燒香快完畢,在將近出殯的時候,所以有些坐得雙腿發麻的客人耐住寒意走到外面去了。 片山刑警環視一下,見到稍遠的地方,有三個男人聚在一齊在談論著什麼。其中一個就是剛才走出去的男子。 看樣子三個是同輩,在四十歲前後,有的看起來年輕些,有的看起來蒼老些,大概都是村上升的校友吧。 片山刑警裝作不勝其寒而站得很難受的樣子,漫不經心地走近他們三個身邊。 「胡說!」其中一個面露怒色。「那種事……怎麼可能發生?」 「我也這麼想。可是,她好像是這樣說的。」剛才出去的男人說。 「不是很有趣麼?」另一個笑道。「馬的幽靈?有腳嗎?無腳的馬不能安上鐵蹄的。」 看來是一個很愛挖苦人、對任何事都作出直接反應的那種人。 即使有人死了,他不會發怒也不悲傷,僅僅歪唇笑一笑,露出得意揚揚的神態說:「人生就是這樣的啦。」 對於這種類型的人,片山刑警怎樣也喜歡不起來。 不過,總不能走前去站著偷聽。片山刑警慢慢轉過身去背向他們走開…… 「請問……」一位女聲說。片山刑警止步。 「叫我嗎?」 「對不起。」年約二十五六歲的白皙女子說道。「你是來出席村上升先生的喪禮的吧!」 「是的。」 那女子穿著大衣,看不清楚她裡面穿什麼,但至少知道不是穿黑色套裝。 「呃——很抱歉。」那女子從大衣口袋掏出一團東西來。「可以替我把這個交給村上升先生的太太嗎?」 「那沒問題……你是……」 「只要交給她就行了。」她把東西硬塞到片山刑警手中。「拜託!」 快速說完後,她就走開不見了蹤影。 「那是什麼?」片山刑警有點發呆地目送她。 ——是什麼呢?輕輕的、軟軟的。 片山刑警把那團東西攤開來看。 ——是男性用的圍巾。 2 「那我先走了。」 說是說了,但不曉得對方聽見沒有。 都無所謂。反正說的人也只是無意識地從口中漏出那句話而已。 井川無力地垂下肩膀,按了電梯的按鈕等候時,尾田探頭出來。 「喂,井川,你的電話。怎辦?」 井川歎息。 「替我推說已經走了——誰打來的?」 「不曉得。女人的聲音,好像不是夫人。」 「沒頭緒呀。」井川苦笑。「好吧,我聽。」 他回到座位上。 「喂,我是井川。」他拿起話筒招呼。「喂喂——哪位?」 對方一言不發,並沒掛斷。 肯定有人在電話的另一端。只是什麼也不說而已。 「到底搞什麼鬼!」井川生氣地說,放下話筒。 「喂,怎麼啦?」接班的同事尾田從桌面抬起臉來。 「甚麼也不說——你說是女的?」 「嗯,奇怪!明明是年輕的女聲。」尾田說。「是不是為了你神魂顛倒的女人?」 「我沒有這樣的魅力。」井川苦笑。「我回去啦!」 「辛苦你啦!」 辛苦?可不是。 井川搭升降機下到一樓。 尾田才三十六歲。儘管和四十歲的井川只差四歲,但辛勞的方式,以及對勞累工作的反應卻有天淵之別。 特別是井川等人的工作,乃是二十四小時守候從外國進來的電報傳真,所以他們又被稱為「護身符」。實際上,公司內部的人把這個部門稱做「護身組」。 當然是三班交替制的,也有普通白天的輪班工作,但井川負責的是從深夜到清晨四時之間最辛苦的時間。 跟家人完全日夜顛倒的時間,生活次序大亂也是理所當然的了。 不過,井川是自願負責這段時間的,儘管有怨言也不能放棄不做,因為超時工作的津貼最高。 孩子要參加私立中學考試,興建自己的房子,父母住院的費用……他必須確保有更多的收入。 二月的清晨,走出辦公大樓時,井川禁不住在凜冽的寒意中牙齒打顫。 今晚好像特別嚴寒似的。 「畜牲!」井川低聲喃喃道。 平時會有中型巴士前來接送清晨四時下班的人回家,但今天巴士公司休息。為了配合這天,其它同事也趁機拿假期。 尾田還有一件工作要辦,所以繼續留在公司。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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