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白天 > 智鬥黑貓黨 | 上頁 下頁
一六


  「黑貓黨」的目的,是要知道金維達夫婦的下落,既已釋放回了阿義又何必對石坤下這毒手?

  阿義的情緒從未像此刻這樣激動過,即使是那次替人出面排解糾紛,當眾以彈簧刀戳穿自己的手掌,也能保持著冷靜。可是,現在他幾乎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,恨不得立即找到女貓王,跟她拼個你死我活,甚至不惜同歸於盡!

  然而,除非「黑貓黨」主動跟他接觸,他卻不知道滿街的女人,哪一個才是貓女。因此他無可奈何,只有等待對方發現目標,毫無其他的辦法。

  這條小街是馬尼拉的商業中心,沿街兩側全是大商店、銀行、戲院、辦事處及餐館等。在一世紀前,西班牙總督經常經過這條街,巡視全街。每天總督的侍衛隊在前引導,市民夾道高呼Esoorti(即侍衛),表示總督就要來了,因而使這條小街獲得了現在的街名。

  阿義對整個馬尼拉的大街小巷,可說是了若指掌,知道整條侍衛街都是做正經生意的商家,根本不可能有地方容「黑貓党」利用來藏身。

  不過女貓王既表示只要阿義隨時來這條街上走走,她就有辦法跟他取得聯絡,自然是早就派人等候在侍衛街了。

  那麼剛才的四個妙齡女郎,究竟是不是貓女呢?

  難道是發現他被姓馬的攔在街邊,不敢貿然暴露身份,所以趕快溜之大吉了?

  阿義從街頭走到街尾,再從街尾走到街頭,來回走了兩遍,仍然未見任何人上前跟他搭訕。

  這十多小時裡,他滴水未進。街雖不長,來回走了兩趟頓覺又饑又渴起來。尤其滿腔怒火,加上心情煩躁,使他終於按捺不住,忿然離開了侍衛街。

  他雇車來到經常去的小酒吧,要了瓶啤酒解渴。

  酒吧裡上午的生意很清淡,整個酒吧裡沒幾個人,酒娘們閑得無聊,都在角落的卡座裡打盹,以便養精蓄銳,等到晚上好多賺幾杯酒錢。

  一名不知趣的妖豔吧娘,居然走過來搭訕:「小張,幹嘛愁眉苦臉的,心裡有什麼不痛快的事?請我喝一杯吧,讓我替你……」

  不料話猶未了,已被阿義手一揮,怒斥:「滾開!別來煩我!」

  吧娘嚇得一怔,只好聳聳肩趕快走開。

  阿義心煩意亂,攆走了吧娘之後,似覺啤酒喝得不過癮,立即吩咐酒保送來雙杯份的威士忌。

  一杯接一杯,連他自己都記不得喝下了多少杯,最後他終於喝得酩酊大醉,付了帳,踉踉蹌蹌地走出了酒吧。

  酒能亂性,也能暫時使人麻醉,渾忘一切煩惱。男人喝醉了酒,只有兩種方法發洩情緒,不是大吵大鬧發酒瘋,就是找女人。

  阿義從未真正醉過,所以他不曾借酒裝瘋。

  但他今天是想借酒澆愁,結果真正的喝醉了。而他生平第一次喝醉,卻想到了找女人去發洩!

  剛想到女人,忽覺一股濃香沁入心肺,同時臂彎裡伸出一條女人的手臂,挽住了他的臂膀。

  他側轉頭來,用力睜開幾乎合攏的眼睛一看,發現挽住他的是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嬌豔女郎。

  儘管他的視線已模糊得迷迷茫茫地,仍能覺出這女郎很面熟,似乎曾在什麼地方見過,但他一時無法記憶起來。

  難道遇上了貓女?

  不會吧,他這時是酒醉心明,認為這女郎絕不是貓女,因為他根本沒見過貓女的廬山真面目,絕不可能有面熟的感覺。

  「你,你是誰?……」阿義醉態畢露地問她。

  女郎笑而不答,一招手,便見一部轎車駛來,停在他們面前。

  阿義又問了一句:「你帶我上哪裡去?」

  女郎嫣然一笑,開了車門說:「帶你去好地方!」

  「好地方?哈哈……」阿義突然狂笑起來。

  他已毫無主見,任由女郎把他扶上車,立即風馳電掣而去。

  一個急轉彎,頓使他坐不穩,身體一側倒在女郎的身上,竟然呼呼大睡了。

  迷迷糊糊中,阿義不知被載到了什麼地方。

  他是生平第一次喝醉酒,而且是真的醉了。能夠嘗嘗醉的滋味倒也不壞,可是他不該在這種時候醉倒。

  更糟的是,他根本不知道醉後發生了些什麼事,完全處於被動之下,任憑那女郎的擺佈……

  當酒意逐漸消失時,他睜開眼睛一看,發現如同置身在一片白茫茫的濃霧彌漫中。

  但他隨即分辨出這不是霧,而是滿屋的水蒸氣。

  實際上他是躺在一床墊著厚厚的海綿,包以皮面的按摩臺上。全身衣服又被剝了個精光,僅在腰部以下,搭蓋著一條大浴巾。

  而這時按摩台的兩旁,一邊站了個身穿比基尼泳裝的女郎,正在用她們纖纖玉手替他服務,作全身按摩。

  按摩是一種享受,並且能幫助醒酒,更比全身塗上石膏舒服多了。

  可是阿義卻不懂得享受,他突然挺身坐起,出手如電地一把一個,抓住了兩名女郎的手腕,厲聲喝問:「說!這是什麼地方?」

  兩名女郎出其不意地一驚,不禁失聲驚呼起來。

  房外把守的人頓時被驚動,立即沖進來兩名,見狀忙不迭拔槍制止:「不許動,放開她們!」

  阿義只好放開手,嚇得兩名女郎趕緊退開一旁。

  一名大漢使了個眼色:「你們出去吧,通知卡洛斯先生一聲,就說他醒了。」

  「是!」兩名女郎狠狠瞪了阿義一眼,才匆匆出房而去。

  另一大漢取來阿義的衣服,朝按摩台一丟,吩咐說:「快穿上!」

  阿義挪身下了按摩台,剛把衣服穿上,便見一個滿頭蜷發,膚色黝黑的菲籍中年壯漢走了進來。

  他一眼就認出,昨夜曾在那秘密賭場見過這傢伙,當時是跟姓馬的坐在一起,全神貫注在從熒光幕上監看整個賭場的情形。

  「我叫卡洛斯,」他操著生硬的華語說:「中國話說的不太好,請別見笑。」

  阿義心知這裡不是秘密賭場,就是那私人俱樂部,於是不動聲色地說:「那倒不用謙虛,只要我能聽得懂就行了!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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