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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八


  伍月香不禁情急拼命起來,一雙粉拳如同雨點般地,連連落在那壯漢的臉上、胸前以及兩肩。

  無奈這壯漢的身體非常結實,任憑她拳如雨下,擊在他身上卻是不痛不癢。

  壯漢始終一言不發,只是一個勁地狂笑不已,也不知他是中了馬票,還是在馬路上拾到了金塊,居然這麼得意忘形和開心。

  「你究竟放不放手?」伍月香已累得嬌喘吁吁。

  壯漢終於停止了狂笑,這才開了他的金口,以極低沉的聲音說:「除非你說出我是誰,否則我就絕不放開你!」

  伍月香對他提出的這條件,既是感到意外,又覺得莫名其妙,不禁悻然說:「你這人真怪,我根本不認識你,連面都沒見過,我怎麼知道你是誰?」

  壯漢斷然說:「那就對不起,今天你別想我放手了!」

  伍月香氣得滿臉通紅,忿聲說:「我看你真有神經病!不放手又打算把我怎麼樣?」

  壯漢仍然以低沉的聲音說:「反正我精力過盛,抱著你一天一夜也不會累的。」

  伍月香怒不可遏地說:「你不怕累是你的事,我可沒興趣讓你抱上一天一夜!你究竟放不放開我?」

  壯漢有恃無恐地說:「你有力氣就儘管叫吧,好在我進來既沒有人看見,這房間又有隔音設備,你就是叫喊破了喉嚨,外邊也聽不見呀!」

  伍月香已忍無可忍,勃然大怒說:「你究竟想幹什麼?」

  壯漢笑笑說:「我什麼也不想幹,只要你說出我是誰,我就立刻放開你,這個條件總不算過份的吧?」

  伍月香怒形於色說:「你這個傢伙真是莫名其妙到了極點,無緣無故地闖進我房裡來,我又不認識你,還非要我說出你是誰來,這不是存心在無理取鬧!憑什麼我說不出你是誰,你就不放開我?」

  「就憑你說不出我是誰呀!」壯漢又哈哈大笑說道:「你既說不出我是誰,要我放手就得答應我另外一個條件。」

  伍月香怒問:「什麼條件?」

  壯漢一本正經地笑答:「那你就得讓我吻個痛快,吻個夠!」

  伍月香不聽猶可,一聽說是這個條件,更是勃然大怒,嬌斥一聲:「放你的屁!」

  她實在是氣極了,才脫口罵出了句粗話。接著就揮動一雙粉拳,又像雨點似地向緊抱著她不放的壯漢打去。

  正在這時候,忽聽一聲哈哈大笑,從浴室裡走出來了個風度翩翩,西裝革履的青年紳士來。

  伍月香頓吃一驚,因為就這一個瘋瘋癲癲的壯漢,已使她應付不過來了,想不到浴室裡還有人藏著。

  可是當她定神一看,卻驚喜交加地大叫一聲:「鄭傑!……」

  原來從浴室裡走出的青年紳士,正是在馬尼拉跟他們不辭而別,悄然獨自趕回香港,去獨會金鼠隊的鄭傑。

  鄭傑的突然出現,使伍月香頓時如獲救兵地感到振奮,但她卻不明白,他怎麼會在這個房間裡,藏在浴室裡眼看她被那壯漢抱住,居然不出來相助?

  「鄭傑!」她急說:「這傢伙簡直莫名其妙,你還不快叫他放開我……」

  壯漢對鄭傑的出現,似乎視若無睹,仍然緊緊抱住她說:「他憑什麼叫我放手,今天你要認不出我是誰,我就絕不放過你,除非讓我吻個痛快,吻個夠!」

  他這一個「認」字可說漏了嘴,伍月香何等的聰明,她從這壯漢的體形上一觀察,終於恍然大悟。忽然停止反抗和掙扎,把嘴向他一噘說:「白大爺要吻就吻吧!」

  壯漢不禁一怔,詫然驚問:「你,你認出了我?」

  伍月香笑笑說:「我倒沒認出,而是白大爺不打自招,自己說漏了嘴!」

  壯漢果然就是經過改頭換面,已經面目全非的白振飛,他故意用這個方法,想試試伍月香是否還能認出他來,不料結果終於被識破身份。

  自振飛頗覺失望,沮然問:「我哪裡說漏了嘴?」

  伍月香直截了當地指出:「這就是一個『認』露了馬腳,你本來一直要我說出你是誰,我既不認識你的面貌,自然無法說出你是誰了。可是最後你卻說成要我『認』出你是誰,這分明是說明了我本來是認識你的,只是由於經過了一番改頭換面,才使我一時無法認出。而你單獨在新加坡混到那島上去,就是為了『整修門面』的,那我還會想不到你是白大爺嗎?」

  鄭傑接口說:「你別吹牛,如果我不露面,大概你一時還想不到他是誰吧?」

  伍月香故作嬌嗔地忿聲說:「那你又何必急著露面,可以待在裡面多看一會兒笑話呀!」

  鄭傑哂然一笑說:「我們在房間裡已足足等了幾個小時,要不開開玩笑,那不把我們憋壞啦!」

  伍月香冷哼一聲,忽向白振飛悻然說:「白大爺,你們的玩笑已經開夠了,我也讓你們捉弄解了悶,現在你是不是要吻個痛快,吻個夠才放手?」

  白振飛這才臉上一紅,忙不迭放開她,尷尬地笑了笑說:「我只顧著說話,根本忘了……」

  伍月香似乎在存心氣鄭傑,故意嫣然一笑說:「其實我倒不在乎,只要你白大爺不怕累,抱上一天一夜,又有什麼關係呀!」說時又故意風情萬種地瞟了鄭傑一眼,似乎含有一種挑釁的意味。

  鄭傑置之一笑,忽問:「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,白小姐呢?」

  伍月香以為他是以牙還牙,故意對白莎麗表示關懷,不禁冷聲回答:「腿長在她身上,我怎知道!」

  白振飛是旁觀者清,冷眼旁觀,已看出他們是在鬥氣,鬧著情緒上的小彆扭,忙正色說:「伍小姐,我們今天一到吉隆坡,查明你們住在這裡,就立刻趕到,溜進房間裡來等了好幾個小時。因為不知到你們上哪裡去了,又不知道你們什麼時候回來,惟恐陰錯陽差碰不上,所以一直沒敢離開這裡。現在我的改容手術已經完成,沒有留在此地的必要,最好趕快把莎麗找回來,我們今晚就可以離開吉隆坡!」

  伍月香忽然把眉一皺,憂形於色說:「我們在這裡遇上了點麻煩……」

  「什麼麻煩?」白振飛急問。

  伍月香沮然回答:「只怪我們多管閒事,為了救一個幾乎被人暗算的老年人,結果……」

  於是,她把全盤的經過,從頭至尾說了一遍。

  白振飛聽她說完,頓時一驚說:「那麼莎麗是去跟蹤那兩個傢伙,到現在還沒有回來?」

  伍月香點點頭說:「我開車回愛之歌夜總會附近去找過她,可是沒見她的人影,以為她可能先回這裡來了,所以匆匆忙忙趕回來……」

  白振飛急切說:「她根本沒有來過,我們在這裡已經等了好幾個小時!」

  鄭傑沉思了一下說:「白小姐該不會發生意外吧!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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