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白天 > 勒索公司 | 上頁 下頁 | |
六四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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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玲玲的嘴被堵著,無法說話,嚇得只好抬動一下頭,表示她已屈服。 「我知道你已經打入『勒索公司』,他們也曾經派人跟我談過,不過我很清楚,我們進去大不了是充當一名小嘍羅,聽他們擺佈,替他們賣命,我洪堃可不幹!現在我要另起爐灶,獨當一面地大幹一番,我的全部人馬,最遲在今天夜裡,就會從澳門趕到,那時候就瞧我洪堃的吧!」 金玲玲聽說他已把紅巾黨的人馬全部調來,知道這傢伙野心不死,香港又將天翻地覆了。 接著又聽洪堃說:「只要你肯聽從我的話去做,洪堃打出了天下,仍然有你一份。現在由你自己決定,是否我們能一本初衷地合作?」 說罷,他終於把堵在她嘴上的手移開,讓她好回答。 「你要我做什麼呢?」金玲玲茫然問。 洪堃鄭重其事地說:「我要你把『勒索公司』的秘密,立刻全部報告孫奇,使警方能根據你的情報,盡速破獲那個組織!」 金玲玲不禁詫然問:「為什麼要這樣做?」 洪堃沉聲說:「因為『勒索公司』的勢力龐大,我的全部實力,再加上港九幾方面的人馬,仍然鬥不過他們。我跟他們是勢不兩立的,不把這個組織消滅,我永遠在香港抬不起頭來,所以只有這一條路可走!」 這可妙了,孫奇要她合作,是要破獲「勒索公司」。洪堃逼她合作,居然也是要讓這個龐大組織被破獲。雖然他們的目的不同,找金玲玲的動機卻是不謀而合,這麼看起來,她倒真成了眾目所矚,舉足輕重的紅人啦! 現在已不是考慮能不能辦到的問題,而是非答應洪堃不可,否則他真可能猝下毒手。 於是,她只好虛與委蛇地說:「好吧,雖然我知道的並不多,但我答應你,一定盡我所知道的告訴孫探長。」 洪堃滿意地笑了笑,從她身上離開,站起來說:「現在你就打電話!」 「現在?」金玲玲沒想到他會這麼著急,一時左右為難起來。 「嗯!就是現在!」洪堃說:「事不宜遲,遲則生變,我必須親自在場,守著你打完這個電話!」 金玲玲被逼走到電話機旁,茫然不知所措地說:「可是……你要對孫探長怎麼說呢?」 洪堃把臉霍地一沉,怒聲說:「你剛才不是已經答應,盡你所知的告訴他,難道現在就不知道說什麼了?」 金玲玲怕吃眼前虧,只好苦笑說:「其實我知道的跟你差不多,可能孫探長同樣也知道,甚至於很早就有了情報,我要不能說出更確實的,豈不是多此一舉?」 洪堃勃然大怒,霍地一把抓住她的臂膀,逼令說:「你不必多說,只要告訴孫奇,『勒索公司』的確實根據地!」 金玲玲被他抓得痛徹心肺,緊皺著雙眉說:「我也不知道在哪裡,你叫我怎麼告訴他?……」 洪堃的手猛一用力,怒聲說:「你能登堂入室,來去自如,難道不知道地點!」 金玲玲痛得眼淚都幾乎流出來,頓時情急拼命,把心一橫,不顧一切地用頭猛向洪堃撞去。 這一頭撞去,出其不意地正撞在洪堃胸口,把他撞得悶哼一聲,踉踉蹌蹌地跌了開去。 金玲玲趁機反身奔進臥室,搶到了床上的手提包,以極快的動作取出支手槍。 其實這是支無彈的空槍,是『勒索公司』派她前往銀星夜總會,防而不備,必要時可以唬唬老粗的。 洪堃哪會知道是虛有其表的空槍,被她的槍口一對準,頓時驚得不知所措,忙說:「放下,放下,這可不是鬧著玩的,萬一走火!……」 金玲玲向來是得理不饒人的,嘿然冷笑說:「嘿!原來你也怕死,剛才不是要用手勒死我嗎,那股狠勁上哪裡去了?」 洪堃滿臉通紅,尷尬地苦笑說:「我那是唬唬你,說著玩的……」 「我可不是說著玩的!」金玲玲冷若冰霜地說:「我也要你乖乖的聽從我命令,否則我就開槍!」 洪堃似乎不相信她真會開槍,強自鎮定地笑笑說:「你一開槍,恐怕整個國際大飯店都會驚動啦!……」 金玲玲哈哈一笑,突然把自己的衣襟扯開,冷聲說:「你以為我不敢開槍?哈哈,你別忘了,我跟孫探長的交情不錯,我只要說你來威脅我的生命,或者說你想強暴我,他一定會相信,我是為了自衛才開槍殺你的!」 洪堃一聽臉都嚇白了,急說:「好,好,我聽從你的命令就是!」 其實他完全口是心非,心想:現在我口頭上聽從,等你的槍一放下,那就得聽我的了! 金玲玲何嘗看不出他的心理,遂說:「我要你叫我三聲祖奶奶,然後開門爬出去!」 「這……」洪堃想不到她是存心侮辱他,不禁忿聲說:「你這未免太過分了吧!」 金玲玲走上前一步,冷冷地逼令:「你叫不叫?」 洪堃看她滿臉殺機,說不定真會開槍,只得順從地說:「好,算你厲害,我的祖奶奶,祖奶奶,祖奶奶!」 金玲玲差點忍不住笑出來,強自忍住了說:「現在,你自己開了房門,爬出去!」 洪堃氣得肺都要炸開了,但又不敢抗命,只好爬到房門口,站起來開了門,恨聲說:「爛婊子,你記住了!」 罵完,急忙沖出房外,狼狽不堪地奔去。 金玲玲終於忍不住縱聲狂笑,但她的笑聲尚未落下,身後突然發出個冷冷的聲音喝令她:「別轉身!把房門關上!」 §6 攤牌 這一驚非同小可,金玲玲一時緊張過度,竟忘了手裡握著的是支空槍,陡然一個急回身,手指已同時扣動板機。動作非常的敏捷,不遜於西部電影上的槍手。但…… 嗒!嗒!連扣兩下,撞針都撞的是空膛。 落地長窗的窗簾一掀,從陽臺上跨進來的,赫然正是神出鬼沒的鄒炳森! 只見他兩手插在褲袋裡,好整以暇地獰笑著說:「金小姐,幸虧槍膛裡未裝子彈,要不然我豈不成了你射擊的肉靶?哈哈……」 金玲玲不知他是幾時悄然躲在陽臺上的,顯然已偷看到剛才的一幕,這個她不怕,因為她非但沒有接受洪堃的威脅,反而把他侮辱了一番。 她所擔心的,是鄒炳森如果早已在陽臺上,那麼她與孫奇用無線電話交談的,自然也被他竊聽到了。 因此她心裡不免有些惴惴不安,沮然把舉著槍的手垂落下來,心虛地說:「是,是你……你幾時躲在陽臺上的?」 鄒炳森對這問題置之不答,逕自走到了她面前,以冷峻的眼光向她逼視著,似乎要從她的臉上發現什麼秘密。 金玲玲被他看得心驚肉跳,幾乎沉不住氣,想反身奪門逃出。幸而就在她蠢蠢欲動之際,鄒炳森忽然敞聲大笑起來。 「金小姐,」他把大拇指一豎說:「你真不愧是女中豪傑,了不起,了不起!」 被他這麼一恭維,把個金玲玲更弄得莫名奇妙了,只得茫然說:「鄒組長是在諷刺我?」 「哪裡話!」鄒炳森咧開了嘴,笑著說:「過去嘛,我只不過是聽別人說,金小姐是如何如何,今天我卻是親眼目睹,見到了金小姐的沉著和機智。像剛才的那一幕,看了真令人衷心佩服,使我不得不拍案叫絕!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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