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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七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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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個公園是現代化都市,供人在緊張繁忙的生活之餘,鬆弛一下身心的。裡面有足球場,游泳池以及兒童遊樂的場地,假山石、花草、樹木……應有盡有。 莊德成把車子停在「皇后遊樂場」的停車場,便偕同露娜走過對街,由大門進入了公園。 香港雖然是個不夜城,但在這時候,公園裡除了有些年輕的情侶,尚在卿卿我我,留連忘返,遊人可以說是絕無僅有。 莊德成走進裡面一看,公園的面積那麼大,才想起來問露娜:「他們沒指定你,要把方先生約到哪裡?」 露娜搖了搖頭說:「沒有,他們只叫我把方先生約來這裡。」 莊德成苦笑了一下,只好跟露娜在公園裡,漫無目標地走動,希望能引起對方的注意,誤認為他是方天仇。 不過他忽然想到,假如威脅露娜的就是「勒索公司」的人,方天仇既已落在他們手裡,他們又怎會再來維多利亞公園呢? 反過來說,威脅露娜的是另一方面的人,那麼方天仇是落在「勒索公司」的手裡,他就是遇上了他們,又有什麼用?那還不如等金玲玲的消息呢! 露娜到現在還不知道方天仇失蹤,所以茫然問:「方先生究竟出了什麼事?」 莊德成無暇向她細說,一面注意著四周的動靜,一面輕聲說:「他失蹤了。」 「真的?」露娜吃了一驚。 「我們回去吧!」莊德成覺得已沒有在這裡浪費時間的必要,決心還是回去等候消息。 剛要走近足球場,突然從樹後竄出兩條大漢,手裡持著匕首,不由分說撲上來就照莊德成猛刺! 莊德成早有戒備,他趕緊把嚇得驚叫的露娜推開,自己急向旁邊一跳,避過了兩個大漢的刀鋒。 兩個大漢沒有刺中,正待回身找尋目標,莊德成已掏出手槍,大聲喝令:「別動!」 兩個大漢一見莊德成手裡握著槍,竟不顧一切地齊將匕首擲出。 往德成急將全身臥倒,兩柄匕首均從頭頂飛過,使他險乎被擲中! 驚怒之下,他舉槍連發,裝有滅音器的槍聲雖不太響,卻已驚動了躲在樹下熱吻的情侶,嚇得怪叫亂逃。 這兩槍都未射中,兩個大漢一看情形不對,撒腿就跑,朝樹叢裡狂奔而去。 莊德成怕惹來意外麻煩,也不追趕,跳起來扶起露娜,便急急奔向公園大門。 當警探們聽到騷動趕來,他們早已混在那些受驚的情侶中,奔出公園,鑽進汽車裡了。 莊德成在駕車駛返夜總會的途中,已然想明白了,判斷出威脅露娜的,並不是「勒索公司」的人,否則方天仇已經落在他們組織裡,那會不知道,還守候在公園裡行刺? 但這兩個傢伙是哪方面的人呢?老粗仔細一想,根據他們擲刀的手法,又狠又准看來,立刻想到了飛刀幫的殘餘,此舉顯然是在為喪命的胡豹報仇! 老粗真是粗中有細,這一點完全被他猜中,威脅露娜的,果然是飛刀幫的人。他們由於胡豹死於非命,群龍無首,使這個頗有勢力的組織形同瓦解。 因此他們懷恨在心,探知方天仇尚未離開香港,便計劃了這次的刺殺。怎會想到露娜帶來的是莊德成,倉促間未能認出,非但行刺未成,險些還吃了「衛生丸」! 莊德成這一趟「逛公園」,往返不到一個鐘頭,回到銀星夜總會,並未誤了露娜的表演時間。 「沒你的事了。」他向露娜吩咐:「你還是去換服裝,準備最後一場表演吧!」 露娜飽受一場驚駭,到現在仍有餘悸,心裡跳個不停,只好點點頭,向化妝間走去。 莊德成剛要回經理室,忽見僕歐領班急急迎過來,唯恭唯謹地說:「經理,有人在舞廳裡等你呢。」 莊德成怔了一怔,詫然問:「什麼人?」 「金小姐和方先……」僕歐領班回答。 莊德成驚喜交加,情不自禁地急問:「他們坐在哪裡?」 僕歐領班看他這種失常的神情,也弄不清楚是怎麼回事,便領了莊德成走進舞廳。 莊德成非常得意,認為自己這一著確實高明,金玲玲果然不願放棄「銀星」,把方天仇終於帶了來,這回可得由他在林廣泰這些人面前吹上啦! 僕歐領班領著這位洋洋得意的經理,來到角落裡一張檯子前,只見方天仇和金玲玲,兩個人面對面地坐著,臉上呆板板的,沒有任何表情。 而在不遠的一張檯子,則坐了四五個壯漢,一個個神情肅然,似在監視著他們。 莊德成並沒留意那幾個壯漢,由於看到方天仇安然無恙地來到他這裡,不禁喜形於色地急步上前招呼:「方兄,你這一整天跑到哪裡去快活了?」 說時故意好像忽然發現金玲玲也在座似的,「哦?」了一聲說:「你也來了?……」 方天仇一言不發,倒是金玲玲把手一擺,冷聲說:「莊老四,你先坐下來!」 莊德成茫然望望方天仇,只好莫明其妙地坐下。 金玲玲即說:「現在我已經把姓方的請來了,有他在場,我們可以談了吧?」 「談什麼?」莊德成故意問。 「你不必裝糊塗。」金玲玲把臉色一沉:「當然是談『銀星』的出讓!」 莊德成朝她不屑地冷笑一聲,又看了看泥塑木雕似的方天仇,才說:「你別忙,我要方兄在場,就是要問問他的意見,他如果不同意,我們還是那句老話,四兩棉花——免彈(談)!」 金玲玲有恃無恐地冷笑說:「你就請問吧!」 莊德成一時真給弄糊塗了,不知方天仇為什麼一言不發,平常那麼個生龍活虎的硬漢,這時竟成了只鬥敗的公雞,而且是個不會啼晨的啞雞! 於是,他勉強笑著說:「方兄,你認為兄弟該不該把老大贈送的這個夜總會,拱手讓人?」 方天仇並不是啞巴,他終於開了口,但他說的是:「我看你就出讓吧!」 這回答使莊德成大為意外,氣得他幾乎跳起來! 但方天仇卻是無動於衷,臉上毫無表情。 而金玲玲則是好整以暇地冷冷笑著…… 莊德成足足怔了一分鐘之久,始滿臉怒容地站起來,忿聲說:「好!我莊某人生平言出必行,沖著方兄的這一句話,別說是叫我出讓『銀星』,叫我把頭割下,我也照割!」 由這幾句話的份量,已知莊老粗確實是怒到了極點。但方天仇卻仍然無動於衷,坐在那裡像個木頭人似的,絲毫不動聲色。 金玲玲把握機會,望著怒髮衝冠的莊德成說:「莊老四,現在我們是否可以把手續辦一辦了?」 莊德成瞥了方天仇一眼,嘿然冷笑說:「方兄既然如此成全,挑我莊某人一把,我要不照辦,那豈不是不識抬舉?哈哈……」 他縱聲笑了一陣,見方天仇仍是毫無反應,好像對他的冷嘲熱諷,根本充耳未聞,不由氣得鐵青著臉,恨聲說:「走!到我辦公室去!」 金玲玲立即欣然站了起來,方天仇居然像是屁股釘在了椅子上似的,坐在那裡動也不動。 莊德成冷笑一聲說:「方兄不也起來?」 方天仇搖搖頭說:「不必了,辦手續是你們的事,有我在場反而不好,我就在這裡等好了。」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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