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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七


  「這也很可能,」鄭傑說:「不過,除非是我剛才說的,解藥是由一個人保管,否則在時間上那兩個傢伙不可能把每個人的都搜去!可是就令人想不通了,除了我之外,誰又會對『金鼠隊』的那些『法寶』發生興趣呢?」

  趙家燕遂說:「我們還是得先進去問那洋鬼子,解藥究竟是不是由他們之中的一個人在保管吧!」

  鄭傑苦笑說:「不必問他了,他也跟羅女士一樣昏睡不醒啦!」

  「怎麼回事?」趙家燕詫然問。

  鄭傑沮然回答說:「在你離去之後不久,我怕他會清醒過來,同時也為好奇,就把他手上帶的戒指取下,弄開那顆偽裝寶石表面,把裡面的粉末,倒了些在他嘴裡……」

  趙家燕這可逮著了報復的機會,以牙還牙地說:「你怎麼也聰明一世糊塗一時,這一來不是要兩份解藥了?」

  鄭傑歎了口氣說:「我以為你一定會馬到成功,把解藥弄到手呀!」

  趙家燕忽然若有所悟地說:「呃……我看呀,這說不定是我們老頭子搞的鬼!」

  鄭傑怔怔地問她:「你說魏老大?」這一點他似乎也想到了,即使不是魏老大搞的鬼,但他是當地的賊頭,任何人作案能不打好他的招呼?

  不過有一點卻推翻了鄭傑的想法,因為他去找魏老大時,只訛稱是要查明幾個過境旅客行李中夾帶的「私貨」秘密。並且還特別保證,由趙家燕協助查明後,絕對原封不動。以免對方發覺被竊,搞不好報了案會把這筆賬算到魏老大的頭上,使他背了黑鍋。這樣老賊頭才答應的。

  而鄭傑並未說明要查的是什麼,更沒有說明對象是「金鼠隊」,老賊頭又怎麼會知道這一切呢?

  尤其是羅漪萍最後被保羅弄昏迷了,才急需那種解藥,假使這種情況不發生,解藥就毫無用途。魏老大絕不可能事先就料到有此一著,派人下手把解藥全部弄到手,來個奇貨可居,藉以敲鄭傑狠狠一記竹杠呀!

  但趙家燕卻肯定地說:「絕對是他!不然誰會知道我在幫你幹這種事?」

  「那麼他把那些解藥偷去有什麼用呢?」鄭傑仍然表示懷疑。

  趙家燕笑笑說:「他拿去當然沒有用,甚至於不知它的用途。可是,你卻是不惜代價,花了十萬港市想把它弄到手的呀!我們老頭子的心眼特別多,而且多疑善忌,難道他不覺得奇怪,會想到你急於弄到那些玩意的目的?即使他弄到了手也不清楚那是什麼,但等我們搜過行李找不到,再去找他的時候,不管那是什麼玩意,他就會向你獅子大開口啦!」

  鄭傑暗覺這女郎的判斷倒很有可能,可是,假使真是老賊頭搞的鬼,這個交道就很難跟他打了。就算魏老大放個交情,也絕不是十萬八萬能打得住的。

  因此他把眉一皺說:「這倒確實是個棘手的問題……你能不能回魏老大那裡一趟,探探虛實?」

  趙家燕搖搖頭說:「目前最好是別去找這個麻煩,也許在我溜走之後,追蹤我的那幾個傢伙就通知了姓陶的,帶了大批人馬趕去向我們老頭子要人呢!」

  鄭傑雖已想到了這個主意,但必須證實東西確已被老賊頭得手了,他才能出奇制勝地,來個孤注一擲。可是聽趙家燕的口氣,似乎是不願回去惹麻煩,他自然也就不便強人所難了。

  這時陶小瑛見鄭傑去開大門,一去就是十來分鐘,仍然沒有回屋裡去,不禁暗自詫異起來。她始終按捺不住,跑了出來查看究竟。

  一走出階前,便發現鄭傑和趙家燕站在花園裡,不知在輕聲說著什麼,並且更令她茫然的,是沒看見趙家燕把她的車子開回來!

  「鄭先生!」她奔了出去問:「你們怎麼不進去,站在這裡幹嘛?」

  鄭傑只好說了聲:「我們進去商量吧!」便偕同趙家燕和陶小瑛,匆匆走進了客廳。

  三個人回到後面的臥房,只見羅漪萍仍然躺在床上昏迷不醒,而那洋紳士也睡在了沙發上,居然鼾聲如雷。

  「我的車子呢?」陶小瑛忍不住問。

  趙家燕似有顧忌,不便直說,急以眼光瞥向鄭傑。

  鄭傑會意地微微點了下頭說:「陶小姐已經一切都知道了,我們沒有再隱瞞的必要了,你把實在的情形告訴陶小姐吧!」

  趁著趙家燕在詳述經過時,鄭傑便坐在沙發上獨自沉思起來……

  沉思最需要香煙幫助思緒,於是他掏出了香煙,點了一支猛吸。

  由香煙使他產生了聯想,想起那洋紳士在昏迷前所說的:他們的每包香煙中,分為有暗記和無暗記的各一半。每次需要在賭桌上利用它時,必須先抽一支有記號的,因為煙絲中摻有特殊的成份,等於是先吸入解藥。然後再抽未作記號的,便不致於反而使自己喪失意志,陷於被催眠的狀態了。

  通常他們是利用噴煙的方法,使對方不知不覺地受催眠,不過效力發生的較慢,消失的較快。但賭桌上的勝負往往只有一念之差,即使維持幾十秒鐘,也足夠使他們穩操勝券啦!

  當然,如果能使對方抽他們的煙,那就更不用說了。但那比較容易被同桌賭的其他人懷疑,同時也沒有必要,所以實際上他們從不做此打算。

  譬如說是,一桌「梭哈」他們上場四個人,分居四個方向,其他的四五位賭客被夾坐在其中,便成了左右逢源的局面。

  到必要的時候,如果某大人是副穩贏的牌,而他們之中的一個在拼,賭注愈加愈大時,等到要比底牌之前,坐在某人身邊的傢伙,便抽起煙來。他自己本人不一定在賭,而是要暗助「賭友」,把煙很技巧地噴向身旁的人。

  緊要關頭彼此都要長思慎考,而某人在全神貫注,心無二用之下,不知不覺地已被催眠了。等到最後雙方要比牌時,「金鼠隊」之中的一個便迅速翻開底牌,問上一句:「三條小二夠了吧?」

  其實某人可能是比三條二更大的牌,也會點點頭說:「夠啦……」連底牌都不及翻,對方已把檯面的錢撈回自己面前。而助手則把某人的牌趁機和亂,這樣一來,其他在場的賭客,難道還能非翻看別人的底牌不可?

  賭「梭哈」的規矩,似乎是世界公認的,當事人只要認輸,天王老子也無權翻開他的底牌!

  而「金鼠隊」的「聯合作戰術」又非常高明,即使單獨應戰也有恃無恐,何況經常都是幾個人一齊上桌。只要不被人識破,或者當場抓住作弊的證據,誰也不能把他們奈何。除非是敬鬼神而遠之,乾脆不跟他們賭。

  但是,他們充裕的賭本,對好賭的人確實是一大誘惑,誰又想到他們是一批流氓紳士?同時他們每到一地,事先早已有人安排了一切,偏有那些不信邪的人上鉤。並且他們絕不玩手法,那似乎是早已落伍,既不屑為之,也容易被人當場識破,所以他們才在香煙上玩出花樣來。不僅始終未失過風,甚至從來沒有人懷疑毛病會出在這上面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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