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白天 > 流氓紳士 | 上頁 下頁 | |
二五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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陶文士神色凝重地說:「問題不在乎誰去,而是情況還沒弄清楚。如果老賊頭是存心橫加插手的,就算崔老二跟他夠得上交情,他也不會買帳的!何況他來要個矢口否認,根本不承認有這件事,我們難道還能非逼他們把那女的交出來不成?」 小程建議說:「至少我們得把情況摸清楚,看那女的跟老賊頭是什麼關係,所以我認為應該請崔二爺出馬,先去一趟……」 陶文士卻斷然說:「不!這件事由我親自來處理,小程你馬上把所有的人帶著,跟我一起去見老賊頭!」 小程暗自一驚,但他不敢違命,只好走到後面去把留下待命的人馬集合起來。一共是十來個人,立即會同陶文士,分乘兩部轎車出發。 §7.部署 魏老大的「窩」在西營盤的安寧裡,其實這裡一點也不安寧,每天賊幫手下四出作業,得手之後就把贓物送到這裡來,由老賊頭保管。照規矩是等三天過後,如果沒有人出面來追討,才能銷贓的。 贓物脫了手,然後便由老賊頭「論功行賞」,而他自己則坐地分贓,不勞而獲地坐享其成。 當然,他也得為手下們擔著風險,一旦出了紕漏,就得由他出面設法處理。包括送牢飯,負責照料失風被捕者所有家人生活,以及花錢活動,盡可能運用各方面的關係把人保釋出來。 賊頭也不是好幹的,必須面面俱到,不但要跟各方面攀上交情,還得耳目眾多,消息靈通。最好是不出事,否則就得在事態鬧大以前,設法把事情「擺平」,最低限度也得使大事化小,小事化無。 同時,賊頭更需要能挺得起,和吃得住整個賊幫的所有嘍羅們。一旦張三出了事,由於他是登記有案,犯有前科累累的慣竊,說不定就得指定沒有記錄的李四來頂罪。因為「初犯」量刑較輕,這就要憑他的權威了,否則誰願意替別人頂罪? 因此這安寧裡一帶,形形色色的人物成天川流不息,尤其老賊頭的「窩」裡,更是一天到晚只見人進人出,忙得不亦樂乎。 「賊窩」是在一條巷子裡,而巷內的出路卻有好幾條,可說是四通八達。 這時那輛深紅色的小跑車,正停在巷內,但並不在賊窩的門口。 而附近幾條出路,卻有人在暗中守伏,嚴密地監視著…… 陶文士親自帶著一批手下,匆匆趕到安寧裡,把車停在巷口。只見一名大漢迎了上來,向他輕輕報告:「陶老闆,那女的還沒有出來……」 陶文士點了下頭,吩咐說:「小程,你一個人跟我進去見魏老大,其餘的人守在附近,如果發覺裡面情況不對了,就不必顧忌,立刻一齊打進去!」 「是!」大漢們齊聲恭應。 陶文士當即帶著小程,急步向巷裡走去。來到賊窩的門前,只見大門緊閉,雖沒有人把風,但他們知道裡面的戒備非常森嚴。門上並且有監視器裝置,從裡面可以看到外面的一切動靜。 假使情況不對,裡面一得到警告,立即就可以採取緊急措施,隨時應變。 實際上,每條出路的巷口第一家,都是賊窩分佈的耳目,日夜有人輪流在樓上窗口守望,監視著每條街上的動靜。只要有個風吹草動,就利用他們自己裝置的對講電話,使大本營得到通知。 因此,別說是陶文士親自帶了人馬趕來,就連追蹤趙家燕的那幾個人,一舉一動也未能逃過他們的耳目。 陶文士剛捺了一下鈴門就開了,仿佛是早已奉命在等著似的。 「陶老闆,請!」開門的大漢居然執禮甚恭。 陶文士反而暗自一怔,這一著確實出乎他的意料之外,看情形對方不僅知道他的身份,而且還知道他的來意! 「魏老大在嗎?」他只好不動聲色地問。 那大漢簡單明瞭地回答說:「在!魏老大是成天很少出門的!」 陶文士只得帶著惶惶不安的小程,硬著頭皮走了進去。 由那大漢帶路,領著他們穿過天井,走進裡面的客廳。 沙發上坐著個五十來歲的清臒男人,剪的是小平頭,兩眼深陷,配著個鷹鉤鼻,嘴唇薄得露出了兩顆又黃又大的門牙,實在有點其貌不揚,而他就是坐地分贓的賊頭魏老大! 他穿的是一身米色薄綢短衫褲,腳管用黑綢帶紮著,拖一雙繡龍的緞面拖鞋。這付打扮與其說是輕便舒適,倒不如說是故意表示他的身份和派頭,只是有點吊兒郎當,讓人看不順眼。 不過,魏老大倒還沒有擺出他的臭架子,一看那大漢帶他們進來,就起身相迎,皮笑肉不笑地說:「嗨!稀客稀客,今晚是什麼風把陶大老闆吹到了兄弟這破窯裡來。」 陶文士也不寒喧,開門見山地就說:「兄弟不燒香是不會進廟門的,今晚冒昧來打擾,是有點兒事情想來請魏老大幫個忙……」 魏老大故意「哦?」了一聲說:「陶老闆是不是丟了什麼?」 陶文士強自一笑說:「其實小女丟的車子,已經停在這個巷子裡。不過,有人發現那偷車的小妞兒,是躲進了魏老大這裡來,所以不敢貿然造次,立刻通知了兄弟。但我得先聲明,我可不是來向魏老大興師問罪的,只想問問那女的是不是閣下的人……」 魏老大突然哈哈大笑說:「如果為這點小事,陶老闆又何必勞師動眾,那豈不是小題大做了?」 陶文士心知對方已知道他帶來的,並不止小程一個人,不由地臉上一紅說:「魏老大可別誤會,兄弟另外帶了些人,是趕去辦別的事。只不過是路過這裡,順便進來問一聲,所以不得不把他們留在外邊呀!」 魏老大笑聲突止,忽問:「陶老闆憑什麼認為,那偷車的是兄弟的人?」 陶文士仍然不露聲色地說:「兄弟不過是來問問而已,因為車子停在巷子裡,那女的似乎不可能躲進別家去。當然,如果魏老大不認她是你的人,兄弟絕不多說一句話,馬上就告辭!」 魏老大嘿然冷笑說:「陶老闆,假使我說她根本不在這裡,你就算馬上離去,也會認為我是存心袒護她了。兄弟並不是怕背這個名,而是不願使陶老闆心裡感到懷疑。所以最好的辦法,就是請你叫人進來,把這整個屋子搜一搜,免得彼此都覺得彆扭!」 陶文士極勉強地笑了笑說:「這是什麼話?即使魏老大並不介意,兄弟也不敢這樣地放肆呀!」 魏老大故作為難地說:「但陶老闆要不是認定她是躲在兄弟這裡,就絕不會找上門來。現在兄弟為了表明心跡,自願你叫人進來搜查,而陶老闆又不願意,這倒難了……」 陶文士接口說:「魏老大的話,兄弟絕對相信。不過,老兄對圈子裡的人物都很熟悉,不知是否可以幫兄弟個忙,提供一點有關那女的的線索?」 「陶老闆是要找車,還是找人?」魏老大忽問。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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