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白天 > 金色響尾蛇 | 上頁 下頁 | |
二七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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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朱反身再度撲襲,他們雖然膽怯,但卻不敢袖手旁觀,一聲呼嘯,全都奮不顧身地揮拳猛攻。 方天仇忽然發現,這些飛仔的右中指上,每人都戴著一枚同樣的金屬戒指,式樣是一律的,倉促間看不真切,好像是個獰猙的怪面,露著兩隻尖銳的獠牙,閃閃發光。 他不由一驚,記起在菲律賓有個非法組織「恐怖黨」,黨羽的標誌就是一枚鐵戒指,正面凸出三個尖形的三角。據說三角上會淬有劇毒,鬥毆時如果被他們一拳擊中,尖角刺入人體血液之中,一經循環,就會毒發身死。 難道這些飛仔手上戴的,也是這種殺人利器? 方天仇既生顧忌,就有了戒心,盡力避免被對方擊中,而唯一的辦法,就是先下手為強,一味展開猛攻。 他的神威一發,飛仔自然不是對手,小朱的聲勢非常奪人,可是連方天仇的汗毛都沒碰到一根,下巴又挨了一記沉猛的左刁拳,踉踉蹌蹌地跌了開去。 接著,方天仇左右開弓,又輕而易舉地打發了一個。 小朱一個站不穩,差點摔倒,忽覺被人扶了一把,抬頭一看,竟是那麻臉禿頂的紳士! 「老弟,省點力氣吧!」麻臉紳士沖他一笑。 「少管閒事!」 小朱盛怒之下,根本不領他的情,猛力把被他扶著的手臂一甩,發狠地又要向方天仇撲去。 「站住!」 麻臉紳士大聲一喝,突然掏出了手槍。 小朱當場一怔,在手槍的威脅之下,他畢竟不敢貿然造次,不禁呐呐地問:「你……你這算什麼意思?」 麻臉紳士一冷一笑,不屑地說:「我看不慣以眾欺寡的場面!」 他這句話可算陰損到家,眼前的情勢,分明是方天仇以寡擊眾,而且占著絕對優勢。他卻替小朱套上個以眾欺寡的帽子,直把小朱氣得臉色鐵青。 僅這一會兒工夫,方天仇又已擊倒了三個飛仔,剩下的兩個一看小朱被人以槍制住,更是不敢動了。 這一鬧,驚動了「黑美人」裡的人,金勝保搶先沖出酒吧,其餘的飛仔也一齊跟了出來。 金勝保一看情勢,不禁怔住了,他不知道小朱怎會跟麻臉紳士弄僵的,連忙趕過去,驚詫地問:「怎麼回事?」 小朱見金勝保趕過來,頓時膽大氣壯起來,忿聲說:「他媽的,這傢伙……」 「拍!」麻臉紳士順手給他一記耳光,一面收起了槍,一面大聲說:「老弟,嘴巴放乾淨點!」 小朱的臉上一陣火辣辣的,怪不好受,一看麻臉紳士收了槍,他可又要發狠了。 但金勝保卻不等他發作,即時喝止了他。 「老二,不得無禮!」 然後換了付嘴臉,向麻臉紳士恭敬地說:「這位老弟年紀太輕,有什麼開罪洪老闆的地方,請看在兄弟份上,不必跟他計較……兄弟想請洪老闆進去喝一杯,洪老闆可否賞臉?」 「改天吧,」麻臉紳士搖頭拒絕說:「今天太晚了,我還有點事。」 「那……」金勝保看了方天仇一眼,欲言又止。 「名片上留有住址,」麻臉紳士說:「隨時歡迎光臨。」 「兄弟一定專程拜訪。」金勝保心裡有了決定。 「不敢當,金老大,恕我要告辭了。」麻臉紳士說。 「那……洪老闆好走,兄弟不遠送了。」 金勝保目送他離去,同時向小朱使了個眼色,示意他回酒吧去。 麻臉紳士挺胸邁步,當他走過方天仇身邊,也沒打個招呼,好像剛才根本不曾出手相助過這個人,逕自直朝巷口走去。 方天仇倒有些過意不去,剛才如果不是這位紳士出面,說不定現在尚在大打出手呢。因此,他看那些飛仔不再留難,就向金勝保揮手打個招呼,急步追出巷子。 「老兄請留步!」方天仇叫了一聲。 麻臉紳士果然止步不前,但連回頭看都不看一眼。方天仇又緊趕兩步,奔到紳士近前,表示感謝地說:「剛才多承相助,深令小弟感激,但不知閣下如何稱呼?」 麻臉紳士哈哈一笑,弦外之音地說:「自己人,這點小事用不著掛齒,我們後會有期,哈哈……」 笑聲中,一輛豪華轎車開了過來,停在麻臉紳士的面前。麻臉紳士以迅速的姿勢登上轎車,然後從窗門伸出半個頭,笑著說:「再見!」 司機一松刹車,最新式豪華轎車,便風馳電掣而去。 方天仇怔住了,他不禁細嚼著麻臉紳士的話。 「自己人?」 難道他是林廣泰的人!為什麼自己從未見過他? 尤其那句「我們後會有期」,更使方天仇深覺含意叵測,不過以他方才的出手相助,顯然應該是沒有敵意的。 這時,他無暇細想推敲,因為「借花獻佛」的行動,與他全盤計劃影響太大。所以,他在街邊的商店借個電話,又打到了林公館,可是那林廣泰仍未回來,以致令他心情大為不安。 他喚了部街車,便立刻又趕到銀星夜總會。 這回他再進入銀星,卻未見到莊德成,是以便直趨經理室。 莊德成這時剛掛上電話,見方天仇又闖了進來,心裡老大的不高興,臉色十分難看,沖著他說:「你倒真是陰魂不散,怎麼又來了?」 方天仇對這無禮的態度並不計較,當即把利害說明:「莊兄,現在必須麻煩你,趕快找林老大或者宋律師。我要知道他們通知了俞振飛沒有,不然我們就要弄巧成拙,非但全盤計劃要失敗,林老大和九龍城的鄭二爺,均將遭受到不可預計的打擊!」 「你老兄早來一步就好了,」莊德成說:「剛才宋老二才打過電話來。」 方天仇急忙過去拿起話筒,準備撥個電話給宋公治,手指才伸向號碼鍵,莊德成已說:「他不在事務所,剛才的電話是從外面打來的。」 方天仇沮喪的擱下話筒,後悔剛才若不跟那些飛仔動手,或許就不會錯過這個機會,遲來了一步了。 「他電話裡說什麼?」 「他問老大有沒有在這裡。」 「還有呢?」 「他說老大今晚情緒不大對勁,」莊德成說:「本來他們是在一起的,但老大喝了不少酒,突然不辭而去。」 方天仇驚詫地「啊」了一聲,說:「你知道林老大可能去些什麼地方嗎?」 「這很難說,」莊德成說:「這幾年來,老大很少交際,除了每個週末到這裡跟我們聚會,輕易是不會出門的。」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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