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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二


  §5 紅粉殺機

  「大都會」在香港是屬￿第一流的夜總會,這裡不但設備豪華,節目精彩,同時尚可跳舞。

  胡美姬是陪楊少康的,他們來時已沒有較好的桌位,只得在靠近角落裡找了個空桌位坐下。

  她的氣派很大,每次來這種地方,一定得表現她的闊綽,除了香檳之外,絕不點其他任何飲料,仿佛怕有失身份似的。

  這裡的表演節目,每晚共有兩場,一場是在十點,一場是在午夜十二點,每場演足一個小時,其他時間則由著名歌星輪流演唱,供來賓婆娑起舞。

  胡美姬的實際年齡尚未滿二十歲,卻已作了薛元福的三姨太太,這自然是由於父親吃人家飯,不得不委曲求全。

  不過話說回來,她既沒有受過較好的教育,家世又不清白。在香港這種地方,一個少女僅憑年輕漂亮,除了在聲色圈中鬼混,又能找到什麼合適的謀生工作?

  何況她的虛榮心很重,薛元福有的是錢,足何供給她豪華的生活享受。在金錢與物質的雙重誘惑,以及父親的慫恿之下,使她根本毫無選擇的餘地。

  可是這兩年來,薛元福竟把她視為禁臠,派在別墅裡保護她的兩名保鏢,實際上是形同監視她的。因為薛元福分身乏術,不能每天來這裡,所以擔心她不甘寂寞,背地裡鬧出紅杏出牆的醜聞,那他這個臉就丟大啦!

  因此她深深地感覺到,自己這兩年來獲得了物質的滿足,及生活的享受,但身心卻被加上了無法解脫的桎梏。

  今晚居然由她單獨陪同這英俊瀟灑的男士外出,非但是公開的,沒有那兩名保鏢跟隨監視,而且薛元福也不在場,真使她有如小鳥飛出攀籠的感覺。

  所以今晚她心情開朗、情緒愉快,一直談笑風生,跟楊少康談得非常投機,簡直是一見如故,相見恨晚!

  現在是九點多鐘,正是跳舞的時候,場子裡的男男女女,成雙作對地相擁婆娑起舞,使胡美姬看在眼裡,也有些技癢起來。

  舞興既發,她哪能按捺得住,當即主動邀請楊少康與她共舞。

  他們在擁舞時,仍然不停地談笑著,那種親昵而熟悉的情形,使人以為他們是一對正在相戀中的情侶!

  胡美姬今晚大概多喝了幾杯,已有幾分醉意,竟然毫無顧忌地有說有笑,更把那高聳而豐滿結實的雙峰,故意緊貼在楊少康的胸前。

  楊少康反而有些拘謹,因為這女人跟他認識才不過三個小時,又是薛元福的姨太太,不能不特別謹慎,保持適當的距離。

  他雖不致敬而遠之,也必須有些分寸,因此對這女人的大膽作風,頗使他感到局促不安起來。

  「楊先生結婚了嗎?」胡美姬忽然笑問。

  楊少康回答說:「還沒有……」

  「哦?」胡美姬似覺得很意外,接著又問:「那麼楊先生在日本,女朋友一定不少囉?」

  楊少康置之一笑說:「女朋友是認識幾個,但沒有特別知己的,只能算是普通朋友而已!」

  「我不相信,」胡美姬說:「憑楊先生的一表人才,還會沒有大批漂亮的小姐追求?」說時側轉臉來,嫵媚地瞟了他一眼。

  從她的眼神裡,似乎射出一種勾魂攝魄的光芒,令人為之心神飄然。

  楊少康笑笑說:「可惜我在日本的時間還不太久,對當地的民情風俗都瞭解不夠,也沒有較多的機會接觸小姐們,所以始終還沒有交上這種桃花運啊!」

  胡美姬嫣然一笑說:「恐怕是楊先生的眼界太高,選擇的條件過於苛刻吧?」

  「那倒不儘然,」楊少康說:「其實我本身的條件並不高,嚴格說起來,幾乎是一無可取。又憑什麼自抬身價,硬把選擇對象的條件定得太苛刻呢?」

  胡美姬風情萬種地說:「楊先生太謙虛了,不是我當面恭維,在我所見過的男人之中,風度和儀錶很好的固然不少,但都嫌脂粉氣太重。看上去總有那麼股娘娘腔,缺乏男子的氣概,叫人看了實在嘔心。而你跟他們卻不一樣,你具有一種男性的魅力,這就是與眾不同的地方!」

  楊少康強自一笑說:「那實在太過獎了,幸虧我還有自知之明,知道自己是怎麼一塊料,否則聽你這麼一說,我豈不是會自命不凡,以後把眼睛生在額頭上,永遠也找不到對象啦!」

  胡美姬吃吃笑著說:「你放心,憑你這副長相,就絕不會打一輩子光棍的。如果你能在香港逗留些天,我就可以負責替你介紹幾位年輕漂亮的小姐,由你自己去挑選!」

  「真的?」楊少康振奮地問。

  「當然是真的!」胡美姬一本正經說:「我絕不開空頭支票,但不知你比較喜歡哪一種型的小姐?」

  楊少康遲疑了一下,故意說:「如果能像你……」說到一半,他卻欲言又止起來。

  胡美姬居然追問:「像我什麼?」

  楊少康猶未作答,音樂已結束,他們只好離開舞池,相偕走回角落裡的桌位。

  他們的桌位離舞池較遠,剛回到桌上,接著音樂又再起了。

  舞癮再大,也不能還沒坐定,就又回到舞池裡去呀!

  胡美姬仍然繼續追問:「剛才你說如果像我什麼?」

  楊少康不便說得太露骨,只得把話岔開說:「沒,沒什麼,我只是比較偏愛像你這種類型的女人,也許這是各人的眼光不同吧!」

  他是言者無心,她卻聽者有意,不由臉上一紅,赧然說:「你這不是存心挖苦人嗎?我才是無才無貌,一無可取呢!」

  楊少康正待自圓其說,無意間一抬眼,發現距離不遠的一張桌子,有兩個叫了舞女坐檯子的傢伙,正在目不轉睛地朝他們這邊看著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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